送生悶氣的許善回到家,小美見謝熒惑遲遲不上車,問:“在看什麼,不走嗎?我送你回去。”
“謝謝小美姐,我有點事,你先走吧。”謝熒惑對小美揮了揮手,然後走到空曠的地方,把定位發出去。
他去附近的便利店買了瓶水,出來聽到一輛奧迪車在向他按喇叭。
速度真快。
謝熒惑咋舌,拉開後座車門,坐好的同時把礦泉水遞給徐潛:“徐總,找我有什麼事?”
徐潛把瓶蓋扭開,又還給謝熒惑,說:“徐洛需要被人氣一氣,我們很合适。”
謝熒惑喝水的動作一僵。
如果把人氣死了,要負什麼責任?
謝熒惑查法律條文的途中,車子緩緩駛入一家私人療養院。這裡幽靜如世外桃源,若不是有穿着白大褂的醫生和護士穿梭在廳中,謝熒惑會以為這是度假村。
專門負責徐洛起居的護工在前面帶路,有點讨好地說起徐洛的近況:“徐老先生胃口好了很多,我們經常推老先生出去曬太陽,老先生很喜歡池子裡的鯉魚。”
“哦。”
徐潛的冷淡讓護工一時語噎,他轉而看向徐潛身邊的謝熒惑。
選擇在這家療養院治療,一般意味着病人的消息絕對不能透露出去。像徐老先生癱瘓這件事情,保密性就做得很好,暫時沒有向外界漏出一點風聲。而小徐總輕易就将這位青年帶進來,感覺他們的關系不一般呢。
難道這是徐老先生的私生子?
護工腦洞大開,剛想完又覺得不可能。這個年輕人在和他對視的時候笑了一下,一看就不是徐家人,徐家人可都是面癱。
到了302房間,護工沒有進去,徐潛打頭陣,謝熒惑在他身後亦步亦趨,從慢慢拉起的簾子中看見床上的徐洛。
他老了,昔日鷹般銳利的眼睛,現在也透着點癡呆的樣子。
謝熒惑記得初見徐洛時,他帶着一群保镖把他從教室裡叫出來。他的面孔仿佛雕刻出來,鋒利有殺氣。謝熒惑在想,徐潛繼承什麼不好,居然繼承了他老子兇神惡煞的基因。
徐洛狠狠地警告謝熒惑:“離我兒子遠一點。”
說完,一個保镖便把調查到的東西塞給謝熒惑,上面有他的點點滴滴,又稱黑曆史清單。
謝熒惑看到第一行高亮了自己非婚生子的身份,也就不再看下去。把紙往天上揚,說:“不好意思啊,是你兒子一直纏着我,你應該叫你兒子離我遠一點。”
說這話時徐潛身後。謝熒惑轉身看到他,撞過他的肩,對着他的面嗤笑一聲,潇灑走遠。
謝熒惑認為,自己和徐潛的友情應該走到頭了。特别是徐潛在那天晚上一臉陰沉地來找他,他第一個反應就是徐潛要打他。
結果徐潛站在那裡跟旗杆一樣筆直,動也不動,硬邦邦地命令道:“你不能不要我,謝熒惑,不可以。”
謝熒惑以為他還藏着什麼大招,實際上又是高高拿起,輕輕放下。他一時間心裡有些堵,煩躁地回答:“随便你。”
一随便,徐潛又賴在他身邊。謝熒惑已經不記得自己是怎麼被徐潛哄好的,記憶裡隻有兩個人一起罵徐洛老頭的場景。
此刻,徐洛風光不再,隻有頭能轉動。他死死盯着進來的兩個人,認出了謝熒惑,但也當不認識,輕蔑地說:“徐潛,什麼阿貓阿狗都能帶過來見我嗎?”
“你又不是什麼大人物,便宜的老東西嘴上留點情吧,不然被護工打了也沒人告訴我。”徐潛不退讓半分,偏過頭又對謝熒惑和顔悅色地道,“坐這邊,水果都是新鮮的。”
徐潛挑的位置挺好,絕佳的吃瓜座位,謝熒惑看熱鬧不嫌事大,坐下還翹起二郎腿。
徐洛眼睛血紅,強忍着才沒讓聲音走調:“你不去和小景吃飯,就是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