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熒惑沒有認床的習慣,随時随地都能好好睡。然而到聞禮家後,想的東西有些多,一不小心天便亮了。
他癱在客廳的沙發上看早間新聞,聽見客房的門打開。
風非凡的聲音随後響起:“早上好。”
謝熒惑打招呼道:“早上好,你起真早。”
他雙手插兜,走向廚房,大聲地問:“你口渴嗎?”
“不口渴。”
謝熒惑回答完,卻見風非凡依然端着一杯冒着熱氣的水出來。而且他嘴裡念念有詞:“喏,是你要的蜂蜜水,七分糖。”
他在窗邊站定,将杯身傾斜,滾燙的熱水盡數落進窗台的多肉裡。
聞禮的多肉就是這麼被聊死的啊……謝熒惑收回半伸出去想要阻攔的手,視線跟着風非凡移動,看他忽然露出吓了一跳的表情。
“謝熒惑?你怎麼在這裡?!”
“任意門。”謝熒惑做了一個開門、關門的動作,“啪嗒,然後就在這裡了。”
“很無聊的冷笑話。”風非凡完全不接梗,徑直回房間繼續睡覺。
也沒這麼無聊吧?
謝熒惑重新看電視,主持人正說到未來幾天将有冷空氣影響A市,讓大家注意保暖。
來的匆忙,厚衣服都還在天池小區。謝熒惑考慮再三,最後讓金寂仞幫忙送來。
他想要和金寂仞聊聊。
聊聞禮的多肉有沒有起死回生的可能性、聊風非凡那個棘手的合同如何處理、聊金寂仞有沒有背叛徐潛投靠他的計劃。
……
上午九點半,金寂仞第一次來到聞禮的别墅。這幢被小徐總惡毒攻擊為“集裝箱”的房子,其實有五百五十平,寬敞舒适,極具設計感。
把衣物帶到後,他跟着謝熒惑先是去了窗台邊上。
謝熒惑指着唯一的獨苗苗問:“被淋了熱的蜂蜜水,還有救嗎?”
“估計不行。”金寂仞搖了搖頭,但說,“這是玉露裡的一個品種,花鳥市場一般能買到差不多形狀的,可以替換這盆。”
“那就交給你了小金。”
金寂仞給多肉拍了張照片,接着和謝熒惑走進咖啡室。
“這裡是聞禮給許善裝修的。”謝熒惑從櫃子裡拿出速溶咖啡,擺到金寂仞面前,“但我不會用機器,隻能委屈你從裡面挑一個了。”
金寂仞笑起來:“我來吧,謝先生。”
于是兩人互換位置。謝熒惑坐到椅子上,捧着臉像個好奇寶寶:“小金,你也是咖啡狂魔嗎?”
“不。”金寂仞在打拉花用的奶泡,憑借肌肉記憶,他流暢地畫出一隻天鵝,引來謝熒惑“哇”的一聲贊歎。
這種純粹的贊賞使他從心底感到愉悅,以至于他坦誠相待,說:“我曾經很讨厭做咖啡。”
不是“喝”,而是“做”,還是“曾經”。舊故事的氣息和咖啡的香氣一樣,越來越濃郁。這般氛圍中,謝熒惑自然而然地問出“為什麼”。
“留學的成本太高,我不得不多打一些黑工,咖啡館是其中之一。不過,從這些工作裡我學到很多技能。”金寂仞手上的動作不停,又開始清理機器和台面,“後來受小徐總雇傭,我開始漸漸告别困窘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