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風,也太快了。
趙璟緊急屏息,卻仍然吸入了一部分。他一回頭,就見那喵喵粉也撲了燕流雲一臉。
捆仙索雖把那人捆住了,但他們兩個還在别人的地盤!
為了對付這個疑似金丹的修士,他用喵喵粉時傾注了十成十的靈氣,足以把他們自己麻翻一天一夜了。
……沒得指望了,等死吧。
趙璟與燕流雲對視一眼,俱在對方眼中看到了絕望。
——這回是真要雙雙暈倒在地了。
被狂風卷起的罐子掉在地上,骨碌碌轉着轉着,停在了一人腳邊。
月白的浮光錦上纖塵不染,光彩動搖。
趙璟在一片天旋地轉之中,模模糊糊地墜入一個陌生卻溫暖的懷抱,那清淡的香氣讓他一瞬間放松了肢體,連下意識微蹙的眉頭也舒展開來。
原來倒下的時候有人接着是這種感覺。
比那種如墜深淵、四肢發冷,仿佛永遠也不會有人發現的感覺,好太多。
他下意識伸手,好似抓住了什麼柔軟微涼的布料。
“師尊……?”
“上品靈器,你一用就是兩個。怎麼不毀了紙人求助我?”
溫和清潤的聲音從耳邊清晰地傳來,近得驚人,趙璟遲了一拍才反應過來,這是由于他的耳朵靠在了師尊的胸膛上。
“隻是金丹而已,我可以解決。”趙璟輕聲道,“毀了存着您神念的紙人,不會對您産生壞處嗎?”
“你杳無音信才會對我産生壞處。”江南行攬着闊别一日的小徒弟的脊背,餘光中看見大字形倒在地上的不明物體,指尖微動,用術法将另一個弟子扶了起來。
趙璟隻覺眼前的世界漸漸模糊起來,隻有月白色的絲線閃閃發光,在眼前彙聚成一片混沌的細碎銀河——
“師尊,我這次行事不太穩重,才……”
“你這麼穩重,還要我這個長輩幹什麼?”江南行奉行愛的教育,摸摸徒弟頭,不給太大壓力。
可憐的孩子,一出山就碰到這種吱哇亂叫的變态。
他來時已看過這現場,一場迅速但結果分明的打鬥,若不是最後突發意外,這對築基弟子來說已經是一場以弱勝強的奇迹。
聽江南行這麼說,趙璟趴在他懷中,借着低頭無聲地笑了笑。
“您能回答我一個問題嗎?”
“可以。”江南行有些疑惑,卻還是允了。
“——為什麼偏偏是我?”趙璟喃喃道,在漸漸模糊的黑暗與淡香中,安心地陷入無知無覺的混沌。
為什麼偏偏是他被選中,收作了至關重要的親傳弟子。
為什麼相識沒多久,就對他這麼親近,這麼随和。
别人家的師父不這樣的。不會像朋友一樣有商有量,不會雖不樂意卻還是把本命劍留下,不會毫無緣由地接收他這一個鬼與心魔纏身的爛攤子,更不會這樣攬着他,安慰他。
連他的父母都不會這樣做。
——是我在自作多情嗎,師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