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木劍接到手中之後,晏今歡并沒有急着上台,反而在手心聚集靈力,随後,隻聽得咔嚓一聲,木劍便應聲裂成兩半,被抛在了地上。
晏今歡擡頭,瞧向謝望舒,眸色沉沉,叫人捉摸不透:“既然要打,拿些小孩子過家家的物什做什麼?我倒是也很想領教領教謝掌事的玉清劍呢。”
“好膽氣!”謝望舒聞言,眉梢微挑,哼笑一聲,眼神倒不似剛才的不屑,反而多了些認真,指了指身後的劍閣,道:“既然你今日是來報道的,那遲早都是要進劍閣選劍的。此刻,正适合你進去。”
聞言,晏今歡也不客氣,在衆目睽睽之下,與師姐閑庭信步地朝着劍閣走過去。她自然感受到了身後那些昆吾弟子的不滿,似乎是在說她竟然敢讓他們昆吾山的首席弟子這樣等着。
但晏今歡此刻又哪裡提得起來一分對謝望舒的尊重?于是不理,與師姐依然迤迤然行之。
行至劍閣前,便見其高聳入雲,依舊如三年前那般,還是一副劍氣沖天的樣子。在守門人的帶領下,與師姐來到了正殿。甫一進來,便被撲面而來的淩厲劍氣吹得倒退幾步,晏今歡抽出幾分靈力來護身,這才站穩腳跟。
擡眸看去,隻見當時選劍時的那批寶劍,已經全換了一批,而十大名寶劍處,除了中間空出來,為自己所負之劍所空出來的位置,也隻剩下一把眼熟的寶劍。
于是不由自主地,便與師姐來到了這把熟悉的寶劍——淩霜劍跟前,低頭去看這柄劍的介紹。
介紹的開頭樸實無華,隻是講述了一下這把劍的主人、來曆什麼的,可看到後面,晏今歡的眼神便愈發驚訝,甚至不由自主地讀了出來。
“此劍原劍主與傲雪劍原劍主本為一對道侶,若其中之一被人擇走,剩下的劍,便隻能為傲雪劍現主人的道侶……”
讀到這,晏今歡不由得愣住了,擡眸忙去瞧身旁人的面色,卻見她依然平靜如昔。
一時,竟不知道該作何反應,隻能低頭瞧了瞧傲雪,又擡頭瞧了瞧師姐。
想了一會兒,晏今歡的心中又有些懊悔,怎麼偏偏把這段讀出來了,好像在暗示師姐什麼一般。
雖然現下知道了自己對于師姐來說是極重要的,但又覺得師姐對自己的感情,好似撲朔迷離的。她待自己,像是一位長輩一般,全然不似畫本子裡面的主角,情難自已,愛另一位主角愛得死去活來的模樣。
所以,她現下對自己,當真是還是心悅之情嗎?
晏今歡自己沒有過道侶,也沒見身旁人有過什麼道侶。對此,實在是一點經驗都沒有,隻能站在原地為難。
直到淩霜劍被塞到了她的懷裡,她才猛地反應過來,訝然擡眸,瞧向師姐,便見那人依舊是一副從容淡定的模樣,卻溫着嗓子道:“可是選定了它?”
“啊?”在反應過來師姐确确實實地淩霜劍遞到了自己的懷裡之後,晏今歡瞬間羞紅了一張臉,不敢去瞧洛初霁:“嗯……”
這是什麼意思?自己方才明明将那段話讀出來了,師姐也聽了個清楚。
此刻遞給自己……難不成是暗示想做自己的道侶?
臉色愈熱,瞬間覺得空氣都暧昧了幾分。但也沒來由地,又起了幾分勇氣。不如此刻便将話給挑明?若是師姐依然心悅自己,還和謝望舒比個勞什子的劍,直接把師姐拐走就好了。
如此想着,心頭愈發大膽起來,咽了咽口水,剛想委婉地和師姐挑起話頭,卻突見師姐轉身,像陣風似地飄走了。
“師!師姐!這就走了嘛!?”晏今歡詫異揮手,還想有所挽留。
卻聽得那人淡然道:“劍都選好了,還留在這裡作甚?”
“奧……哦。”聞言,晏今歡不免有些垂頭喪氣。瞧着師姐那副雲淡風輕的那副模樣,心裡也不似剛才那般熱切,那般地有底氣了。
沮喪叫晏今歡垂下了頭,使她沒看見走在前面的洛初霁,耳尖已然紅得不成樣子。
她壓下似與主人心意相通,歡呼鳴叫的傲雪,而後繼續裝作沒事人一般,向外走去。
走上演武台的時候,晏今歡的心情并不是很美麗,甚至有些低悶,甚至連謝望舒都瞧出了她的不自在,調侃道:“怎地?知道要與我對劍,緊張成這樣?”
聽着那人熟悉的嘲諷語氣,晏今歡的情緒又在瞬間被挑逗了起來,她冷笑一聲,拔出了淩霜劍,道:“你說要請叫我,那你便好、好、看,好、好、學。”
後六個字,晏今歡咬得極重,拖得極長,連台下之人都聽出了她言語中的傲慢,不滿道:“怎麼和我們謝掌事說話呢!?能與我們謝掌事對劍,是你這個名不見經傳的須彌山小弟子的榮幸,好不好!?”
“對啊對啊,不就是在魔獸森林出了一次彩嘛,至于這麼嚣張嘛?!我們謝師姐之前帶領的四人除魔小隊,不知道殺了多少魔魂!比你要厲害上千倍!厲害上百倍!”
“就是就是……這個葉輕緒也太嚣張了!讓謝掌事好好教訓教訓她!”
任由台下如何嘲諷,晏今歡充耳不聞,隻是将靈氣注入了淩霜劍中,快速地與她建立聯系與感應。謝望舒似乎是看出來了自己需要一點時間,還故意等了片刻。
晏今歡見狀,翻了個白眼,索性也不與淩霜培養感情了,直接提着它,在瞬息間殺到了謝望舒的跟前,沉聲道:“打敗你,還不需要借寶劍之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