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絕衣這一覺睡得也還算是安穩,第二天一早睜開眼發現趙時昨躺在旁邊的時候,她竟然也沒有多意外,有一種果然是她回來了的感覺。
但這是第一次她醒來時,趙時昨還在睡覺,而不是像以往那樣側躺着支着頭盯着她看。
趙時昨睡在被子外頭,謝絕衣連人帶被子擠在她懷裡,她睡得不算舒坦,眉心還是擰着的,好看的臉上處處透着不高興。
謝絕衣側着臉看她,忍不住想,這人在夢裡夢見什麼了。
還沒等她想出什麼來,趙時昨驟然睜開了眼睛,眼裡還帶着些紅血絲,眼底沸騰的躁意根本無從掩飾。
謝絕衣一瞬間甚至被她的眼神吓了一跳,下意識輕喊了一聲:“殿下?”
趙時昨聽見了她的聲音,眼裡的躁意逐漸壓了下去,但那點紅血絲也不是說褪就能褪的。
她徑直坐了起來,低頭去看謝絕衣,目光晃過她的手,見她手背還是有些紅,本來就沒怎麼舒展的眉頭頓時皺的更加厲害了:“你沒上藥?”
謝絕衣也跟着坐了起來,聽着她的話神情微微一愣,下意識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背,解釋:“上過藥了,殿下怎麼也知道這事兒了?”
“本宮昨夜回來就被你那侍女喊住了,她說的。”趙時昨越過她下床,有些煩躁,心口燒得慌,她忍不住扯了扯身上的袍子。
本就松垮單薄的袍子被她伸手一扯,胸前頓時扯開了大片,這并沒讓趙時昨舒緩多少,她下意識伸手在胸口抓撓着,也沒有控制住力道,雪白的一片上立馬見了紅。
謝絕衣下床就看見這一幕,連忙上前握住她的手:“别撓了,殿下要是實在不舒服,叫太醫過來吧。”
謝絕衣的手是涼的,她一抓上來趙時昨就朝她那邊側了側臉,幾乎是下意識的,反手拽住了謝絕衣的手,将她的手摁在了自己燒灼着的胸口。
手掌壓平,十指緊貼着,胸口處的灼意似乎真被緩解了一些,趙時昨輕歎了口氣,在謝絕衣整個人都還沒有回過神的時候,她将人一把掀翻在了床上,緊接着細白的手抓着床上人的衣襟一扯,扯的又急又快,纖薄的布料直接被撕裂了。
趙時昨緊跟着覆身上去。
玄色衣袍被扔出床帳外,床帳内,趙時昨壓着身下的謝絕衣,埋首在她的頸側,舒服的長出了口氣:“好涼……好舒服……”
謝絕衣仰面望着床帳頂,手指無措的抵在她的肩頭,又很快被她捉住了手,十指相扣着壓在身側。
身上的人體溫似火,源源不斷的熱氣從趙時昨身上傳過來,在這初秋的早上,哪怕她上身不着一縷,謝絕衣也沒覺着冷,隻覺得整個人好似被暖爐包圍着,這暖爐還十分的溫軟,帶着一股極淡的藥香,唯一不足的一點就是比暖爐要重,沉沉的壓着她,容不得她有絲毫掙脫逃離的意思。
兩人抵足而眠也有幾日了,謝絕衣要是還注意不到這人身上的藥香那才是真的遲鈍,再聯系到這人火熱的體質,她就知道趙時昨這樣隻怕是身患某種怪疾。
也是多虧了趙時昨這種怪疾,折磨她多年的體寒之症如今反倒成了她的利處,讓她在趙時昨這裡得了優待。
明明她才是被壓制在下方的人,可身上的人側首依靠在她的頸側,謝絕衣有一種趙時昨身處她懷中的感覺。
這種感覺很奇異,讓她的心跳都有些失衡。
依靠的久了,謝絕衣身上就也染上了趙時昨身上的溫度,她開始想,趙時昨很快就會推開她了吧,就像第一天晚上那樣,甚至嫌惡到将她直接推下了床。
想着這些,謝絕衣靜靜等着,可等了許久,身上的人遲遲沒有動靜,反倒是落在她頸側肌膚上的呼吸格外平緩,像是……睡着了?
謝絕衣有些錯愕,也有些不敢相信,她就一直等,等到自己都有些累了,沒撐住也閉眼睡了一陣回籠覺。
靈雲本來早該進去的,此刻卻隻能被攔在外頭,焦急的看了那扇緊閉的門好幾眼,忍不住朝守在門邊的喜梨道:“喜梨姑娘,我家娘娘這個點也該起了……”
“她若是起了自然會叫你。”喜梨笑看着她,“你且安心,還不如回去再睡一會兒呢,這裡有我看着呢,若是裡面真需要人,我進去也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