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賊眉鼠眼的,尤其是那雙邪性的偏黃色眼中帶着精光,讓姜懷憶看的不是很舒服。
總感覺他不像什麼好人,尤其是從面相看,更加的不舒服了。
葛世鴻對着身後的男人介紹兩人:“吳師傅,這是我先前請來的兩位師傅,沈師傅,姜師傅,接下來的法事,就由她們協助你一道主持了。”
姜懷憶的臉色并不是很好看,主家請兩位師傅的情況都很少,現下請了三位,都沒有商量過就讓兩人從旁協助,非常的不尊重人。
這下就臉沈問絲的臉也冷了下來,葛世鴻說完之後就走了,留下了姓吳的還站在原地。
姜懷憶飛速的尋找着跟眼前人有關的消息,發現同門的旁支中并沒有這麼一個人。
心下生出了幾分警惕之心。
但是老吳頭好像并沒有看出兩人面上的不悅,而是十分恭敬的作了個禮:“兩位小友好,咱們邊走邊說吧。”
姜懷憶挑不出他的錯處,人家至少有禮儀周全了,她也不好太落他的面子。
用眼神詢問一旁的沈問絲,發現微微的點了點頭。
兩人就跟在他的身邊,一同下了樓梯。
從昨天晚上到現在都沒有出來過,姜懷憶這才發現了大院子裡面的變化,到處都是一副張燈結彩的景象。
原本是空蕩的大院子此刻紅綢交錯,正堂中間是一個大大的喜字。
原來的棺材早就已經不見了,中間的供桌上面,香案蠟燭果盤龍鳳蠟燭,一應俱全,看起來真的想像是要結婚的樣子。
非常傳統的中式婚禮,姜懷憶還以為按照葛府裡面的裝修,葛小姐會喜歡西式的婚禮。
前院擺了非常多桌,剛剛在上面的時候,聲音像是被隔絕了一般,完全沒有聽到下面喧鬧的人聲。
下面賓客雲集,奇怪是大家穿的衣服都比較的老舊,她和沈問絲站在人群中間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但是并沒有人關注她們,倒也不是很難受。
地上的紅毯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撲上的,下面的雜草和石塊沒有除淨,路上都是一個個的鼓包,走起來坑坑窪窪的。
三人一路穿過中間熱鬧的飯桌到了大堂的正中。
老吳頭指着後面的兩口棺材,那棺材旁邊放着兩方個蒲團,中間是一個火盆子,示意兩人到那邊去。
姜懷憶暗罵一聲,看來事到臨頭,葛家這是裝都不裝了,直接把兩口棺材放到正堂裡面了。
她自然是不肯過去的,就這麼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她來的時候就強烈反對這樣的封建糟粕了。
老吳頭将桌上的紅貼遞給兩人,問道:“兩位知道來這裡是做什麼的吧?”
姜懷憶把手往身後一縮,完全不接:“吳道長你應該知道這事不地道吧?咱們都已經是新中國,怎麼還搞這種封建迷信,葛小姐跟這人根本就沒有感情基礎,兩人過不久就投胎了,完全沒必要在一起,強扭的瓜不甜。”
老吳頭原本笑眯眯的臉一下就冷了下來,冷哼了一聲:“我叫你聲小友你還真把自己當一回事,要不是主家請了你們,你們以為自己能來這邊?這一單多少的錢,你不做有的是人做。”
姜懷憶聞言徑直往外頭走,甚至嘴角都勾起了一抹笑容。
她确實很想走,心中暗誇這位吳師傅,真是個大好人。
但是下一秒沈問絲就拉住了她的去路,一使勁就把人直接拉了回來。
她的手上接過了表文,拉着姜懷憶徑直走到了棺材前,将表文丢了進去。
順便還撒了一把紙錢,猩紅的火舌舔上兩旁丢下去的紙錢,盆中的火苗一下就旺了起來。
可是中間丢下去的表文完全沒有被灼燒的痕迹,在火焰消失之後,還完好無損的在盆中。
就是燃不起來,沈問絲輕笑了一聲:“看來葛家小姐真的不想嫁給這位先生,你沒跟葛老爺說強扭的瓜不甜嗎?”
姜懷憶背對着棺材,全然沒有想要轉過身去的意思,她連死人都不敢看,所以一直背對着火盆。
聽到沈問絲的話之後下意識的轉過頭去,她看到了棺材裡面兩具穿着紅色喜服的屍體。
一具圓潤飽滿,像是剛死的,一雙腳是散開的,還有一具隻剩下骨頭架子了,那衣服松松垮垮的蓋在上面。
但是她隻是掃了一眼兩人的腿就匆忙移開了視線,低頭看到火盆中紅色的表文帖子真的沒有絲毫被灼燒的痕迹。
老吳頭臉色難看的看着火盆中的紅貼,上來拉住了姜懷憶的手:“你的命格不一樣,你一定能勾燒的下去!”
說着就将她的手往炭盆裡面放,想要去撿那個帖子,姜懷憶感覺指尖處傳來一陣滾燙。
想要掙脫,卻發現老吳頭的手指雖然枯瘦,卻非常的有勁,像是鋼鐵一般箍的她動彈不得。
她的手要是伸下去,絕對會被燙傷的,當下她猛的踹了一腳老吳頭。
對方哎呦一聲,膝蓋磕在地上傳來一聲脆響。
整個人跪倒在了地上,緊抓着的手也順勢松開。
她的心裡不爽到了極點,心說我怕鬼難道還怕你嗎,真當自己是好欺負的。
正準備罵上兩句,就看到老吳頭擡起臉來。
他一臉的兇相,眼睛完全變成了黃色,嘴裡突出的兩顆尖牙咬住了下邊的嘴唇,臉頰兩側長出了細密的黃毛。
姜懷憶哇的一聲大叫,躲到了沈問絲的身後:“黃鼠狼,黃鼠狼成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