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甯跟着水路圖一路尋找老宅水井的源頭,不久就來到了一片山林中,沈安甯看着前方茂密的樹林,收好了水路圖後就下了馬,将三妹栓在一旁的樹上,然後自己獨自進了山林。
沈安甯從水路圖中發現,原來有問題的幾處水源都是同一個源頭,這條水路穿過了洛京城,流向了北方,看來孫雪燕的瘟病真是進城前就染上了。
她本可以交給朝廷派人去查,可今日她還不想回去那個四四方方的城裡,于是就獨自來了這處尋找線索。
林中樹木濃密,沈安甯尋了好一會才找到一條河流,正想沿着河流往上流去探查,就察覺到身後自己剛剛經過的地方傳來樹枝晃動聲,沈安甯停下來側耳仔細聽,晃動聲在向自己所在的方向移動,看來是有人跟着自己。
沈安甯迅速找了顆樹藏了起來,想看看來者是誰,随着聲音越來越近,沈安甯的手慢慢地放到了後腰别着的扇子上。
一個看起來大約弱冠之齡的男子從原來沈安甯出來的地方冒了出來,懷裡還抱着一袋子鼓鼓囊囊的不知是什麼的東西,沈安甯看清此人後一愣,來的這人正是房小九。
房小九從樹林中出來後,拍了拍身上的草,就走到河流邊,低頭看着什麼。
沈安甯疑惑地看着他,這人難道也是來找線索的?正當沈安甯在猜測房小九的來意時,遠處的房小九已經放下懷中的袋子,從裡面拿出了各種果子,在河邊洗了洗就吃了起來。
這人還真挺有閑情逸緻的,跑到這荒郊野外來摘野果子吃,沈安甯仔細察看他有沒有帶什麼人來,确定沒有其他人後,才轉身離開,繼續沿着河邊一邊探查一邊往河流的上遊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沈安甯依舊沒發現什麼,雖然近來洛京都未曾下過雨,但林中水汽充沛,即使真的有什麼線索被朝露洗了也有可能。
沈安甯繼續往上流走去,不一會就看到了一塊巨大的石頭,石頭下方是一個小湖泊,湖水清澈見底。
看來已經到了盡頭了,沈安甯沿着小湖四處查看,走到石頭下方時,沈安甯突然盯住了一團青草,見那草團四周的青草都是綠的,隻有這一團有些枯黃,沈安甯蹲下來撥開了草,發現草下的小碎石上有些白色的污漬。
沈安甯拿出手帕,隔着手帕拾起了小石塊聞了聞,這味道和在老宅發現裡的水的味道十分相似。
沈安甯将石塊包了起來,正準備起身時,又拔了幾株枯黃的草一道包了起來,等都收拾好了才起身。
看來兇手真有可能是通過水源下的毒,沈安甯還想看看四周有沒有别的什麼線索,就聽見身後傳來吃果子的聲音。
“這麼巧啊!沈兄弟!”
沈安甯回過頭看着正吃着果子的房小九。
房小九笑着走近,“這山中綠樹成蔭,鳥語花香的,連果子也香甜可口,沈兄弟要不要來一個?”
說完房小九就遞上了手中果子。
沈安甯看向他手中的果子,“多謝!房公子自己留着吃吧!”
說完沈安甯就越過了房小九,往來時的路走去。
房小九笑着看着沈安甯走過,目光又劃過小湖最終落在了沈安甯拾小石塊的地方,漸漸收起了笑臉。
沈安甯準備原路返回,沿着來時的路走了好一會,房小九才跟了上來,沈安甯既沒有問他為何在此,也沒有問他堂堂九皇子為何要假扮平民來騙自己,因為這幾個多月來和房小九之間的相處,讓她看明白了這人一件事,那就是如果他自己不想說,那想必問也問不出什麼,但是他要是想說,那不需要自己問,房小九也會想着法地告訴自己,于是沈安甯自顧自地走着。
房小九疾步跟上,問道:“沈兄弟獨自一人來這荒郊野嶺來幹嘛?總不會是來踏青吧?”
“房公子是來踏青的嗎?”沈安甯也沒有回頭,認真地開着路。
房小九跟着沈安甯走過的路,安然的享受着沈安甯在前方折樹枝開路,他認真分析道:“這山裡的果子雖然鮮美,但這從林茂密,想必也不大适合踏青。”
“那看來房公子也不是來踏青的。”
房小九看着沒有回頭的沈安甯,笑道:“我去看過幾處有問題的水源,發現都是同一條水路,所以前來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線索。”
沈安甯一愣,但又很快反應過來,之前房小九就提醒她這瘟病有異常……沈安甯側頭打量了房小九一眼,看來這九皇子并不像傳聞中那樣不學無術,不過想想也是,沒有得寵的母妃,也沒有權臣的支持,要在衆多皇子中脫穎而出确實比較難。
房小九看着沈安甯停下了動作,于是問道:“沈兄弟難道不也是來找線索的嗎?”
“是。”沈安甯又繼續往前走着。
“果然是英雄所見略同啊!沈兄弟可有找到什麼線索?”
“你今天一個人來的,就不怕又遇到危險嗎?”
沈安甯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房小九笑了笑也沒有再追問。
他端量起前方的沈安甯,仲陽從小一直跟着他,有時候跟在暗處,很少有人能看出他的存在,若不是今日自己故意避開仲陽,想必也不用這麼狼狽在山中幾次差點跟丢沈安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