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巳、錢佰和士兵們目送李萬追随沈海的囚車離開軍營,看着李萬的身影越來越小,直到再也看不見,兩人才回過頭看向對方。
這時一個跟着陸元黃從洛京來的侍衛,搖頭晃腦地走了過來,見到趙巳和錢佰後,又左右尋了尋,得意道:“還有一位李将軍呢?三位将軍!我家元帥有請!”
趙巳瞪了一眼侍衛,周圍的士兵都氣勢洶洶的上前,強大的壓迫感讓那侍衛開始慌張,結結巴巴道:“你……你……你們……幹什麼!”
錢佰見狀,側身拉了拉趙巳,趙巳對着那侍衛哼了一聲,便往大帳走去,錢佰瞥了一眼那侍衛,随後命士兵們散去,也跟上了趙巳。
兩人到了大帳後,正像往常一般直往裡走,誰知竟被門口兩位陌生的侍衛攔下,“你們有何事?”
趙巳原本就氣,這下更是怒火難掩,指着大帳道:“你去問問他叫我們來是為得何事!”
錢佰上前将趙巳拉到了身後,冷冷道:“去通報一聲!”
侍衛兩人互相使了個眼色,其中一人便進去了,錢佰回頭見趙巳一腳踢開了腳旁的石子,她明白趙巳心中難受,可如今不是得罪陸元黃的時候,于是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趙巳也知道這會惹出事來,對回京受審的沈海不利,于是深深吸了一口氣,将怒火壓下,不一會進去的侍衛便出來了,錢佰和趙巳兩人被請了進去。
兩人剛進大帳就見大帳中間的那沙盤被打亂了,趙巳拳頭緊握,跟着錢佰上前,看着坐在原本沈海坐的位置上的陸元黃,兩人面無表情。
陸元黃一隻腳架到了書案上,聽見兩人進來也沒回頭,道:“還有一個呢?”
錢佰道:“李将軍前去布防了!很快便回!”
陸元黃冷哼一聲,眼神示意了一旁的侍衛,侍衛立即會意,揚着下巴朝錢佰道:“我家元帥問話呢!你得說回元帥!”
趙巳氣得正要上前就被錢佰制止,錢佰又道:“回元帥!李将軍前去布防了!很快便回!”
陸元黃這才得意地回過頭看了兩人一眼,“布什麼防?我都沒發話呢!去把他叫回來!”
錢佰道:“是!”
說着錢佰便拉着趙巳想要離開大帳,兩人還未踏出一步,就聽見陸元黃的聲音傳來。
“等等!”
兩人回頭,陸元黃依舊坐着,道:“此事先不急,你們先去叫将士們都過來,我有話要說!”
錢佰道:“這時将士們都在……”
陸元黃不耐煩地打斷道:“我不管他們在做什麼,全都給我叫過來,不過來的軍法處置!”
趙巳雙拳緊握,陸元黃見兩人沒有動作,氣道:“怎麼?你們要違反軍令嗎?”說着陸元黃拿出了聖旨丢在了書案上,“我是聖上親封的鎮邊元帥!現在我才是平川軍的主帥!我說的話就是軍令!我說要他們都過來他們就得過來!還不快去!”
錢佰拉着趙巳離開了大帳,又吩咐了人去叫士兵們集合,留了看守和巡邏的,其餘士兵很快就在練兵場集合了。
衆士兵等了許久,陸元黃才漫步走來,開始了他長篇大論的訓話,直到日頭漸落,陸元黃才讓人收了隊,回了大帳。
很快月光灑了下來,軍營大門的樓上趙巳看着錢佰在安排巡邏的士兵,錢佰回過頭見趙巳一直看着自己,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在擔心大哥吧!”
趙巳背靠着身後的垛口上,“大哥有四哥去保護,應該不會有威脅!倒是阿甯,身在監獄,此時不知是何情況了!”
錢佰輕歎了口氣,轉身在立在了趙巳身旁,“當初大哥帶着大嫂辭官回鄉,我雖也跟着他一起,卻是始終不解,現在,也有點明白了!”
趙巳眉頭緊皺,轉頭看着錢佰的側顔,眸中如月光般皎潔,兩人就這樣沉默了許久,趙巳正要開口,就見錢佰忽然瞳孔緊縮,嚴肅道:“你看那是什麼!”
趙巳聞言朝着錢佰所指的方向看去,就見夜空下的地面上也有了點點的星光,這點星光越來越多,很快便成了一片。
錢佰急忙道:“是敵軍!”
說着錢佰迅速敲響一旁的戰鼓,軍營中的士兵聞聲很快動作起來,這時,前方的崗亭也發了鳴笛,軍營立即進入了備戰狀态。
“果然不出大哥所料,大哥剛走,敵軍便發動奇襲!”
錢佰和趙巳交換了個眼神,兩人很快去到了早已安排好的位置,這時的大帳内,一個陸元黃的侍衛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正在睡夢的陸元黃被吓了一跳,又聽見外面嘈雜的聲響,也有些慌亂的問道:“慌慌張張地做什麼?外面怎麼了?”
侍衛急忙跪下道:“元帥,敵軍打……打進來了!”
“什麼?”陸元黃三魂被吓跑了兩魂,“打進來了?錢佰呢?趙巳呢?他們都去哪了?”
侍衛一邊搖頭一邊哭道:“屬下不知!”
陸元黃一腳踹倒了侍衛,怒道:“要你有何用?”
說着陸元黃衣服還未來得及穿就跑出了大帳,見衆将士正往外跑,他急忙拉住其中一個,問道:“你們這是去哪?你們敢跑?錢佰和趙巳呢?”
士兵回道:“回元帥!錢将軍和趙将軍在前方迎敵,侯爺走前已經都安排好了!我們這是前去接應!元帥你就放心吧!錢将軍将他們迎進來,我們便會讓他們有來無回!”
陸元黃聞言,臉色瞬間黑了下來,這個沈海,人都走了還敢指揮我的人,陸元黃怒道:“我現在命令你們都不準去!”
士兵不解,“元帥!敵軍就要打進來了!為何不讓我們去迎敵?”
陸元黃冷道:“你現在立刻去集合人馬!我們退至赤州城内!”
士兵停在原地,“元帥……”
“你們的職責是保護我!誰不聽令!軍法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