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又看向眼前的方景淮,從沈安甯離開後就和葉雲舒走那麼近,張千見一旁方書君在,也不好多說,便轉身離開了。
方書君今日被方承堯叫來已是讓他意外,更讓他意外的是從小公公處得知是方景淮向方承堯舉薦的自己,這更讓他摸不着頭腦,他想問方景淮,但礙于此處正在皇宮,多有不便,方書君想了想,既然要一道押送糧草,路上有的是時間問他,更何況這事還得找杜桢商量商量,于是他也先告辭了。
方景淮心中不解張千為何這樣看自己,但見張千已經離開,便自己一人揮着扇子緩步朝宮外走去,正要到宮門口時,忽然見遠處檐廊下有半個身影,瞧她的露出來的衣物不像是宮中的衣物,不過這時還在宮中應該是個宮女,方景淮想起之前聽梁媽媽說起有些宮人會托出宮辦差的人倒賣宮中物件。
當初他們在冷宮也正是梁媽媽做一些針線活,拿出去給出宮辦差的宮人倒賣才換來一點銀錢用來打點前來冷宮送飯菜的宮人,才讓她們幾人在冷宮中不被缺衣少食。
更何況,自方承堯登基以來,先是準了各位皇子出宮後可随意進宮來住,後又因為宮裡各中喜事喪事都要請王公大臣進宮,一來二去,皇宮已不似先帝在時那般戒備森嚴。
方景淮看了一眼那宮女的衣角,便回過頭出宮了。
檐廊下那個宮女悄悄回過頭,看着臉龐像是有些年紀了,她見方景淮已經離開了,才轉過了身,朝後打量了幾眼,走向了宮門。
宮女給了宮門口的侍衛一些銀錢後,又拿出了一塊令牌,“奉太後娘娘之命!出宮辦事!”
侍衛開了半扇宮門,宮女便立即出了宮,一路朝長樂坊而去,到了長樂坊側門外的一處茶攤時,宮女坐了下來,像是在等什麼人。
不一會,佩娘從長樂坊的側門出來,直奔茶攤而去,見到宮女後兩人說了兩句,便各自離開了。
長樂坊對面的酒樓上,帶着帏帽的邵暮朝身後的全順示意了一下,又道:“小心點!别被發現了!”
全順應下後就離開了。
邵暮端起茶杯看着對面的長樂坊,不知在想什麼。
第二日到了午時,方景淮、張千、方書君才帶着糧草隊伍出發了,因為張千腿腳不便,所以他坐得馬車,方景淮非常自在地也上了馬車,方書君一人騎着馬走在隊伍的最前方。
張千一路上看着坐在對面的方景淮,幾次三番想要問他為什麼和葉雲舒走得那麼近,都沒能問出口,倒是方景淮看着他想說又不想說的樣子,有些想笑。
忽然馬車外穿來聲響,張千雖腿腳不便,但因多年行軍作戰仍十分機敏,馬車停了下來,方景淮急忙扶着張千下了馬車,方書君也抽出了劍警惕地看向周圍,刹那間,一行黑衣人從兩旁沖了出來,各個拿着利劍直奔他們而來,雙方陷入了混戰。
張千見一人正拿劍刺向方景淮,立即單手轉動輪子,揮動手中的大刀結果了那人,方景淮正要道謝,見張千身後來了一人,于是一邊喊道:“張将軍,揮刀!”
一邊推動張千的椅子,張千反應迅速,随着轉動的椅子揮出了大刀,一人便應聲倒下,張千和方景淮找到了默契,兩人一人推動椅子,一人負責殺人,竟一時也沒人能近得了他們的身。
另一邊的方書君揮動手中的利劍和對方厮殺,顯然對方人多,不一會方景淮、方書君他們便落了下風,方景淮見狀大喊道:“張将軍!我看我們不如撤了吧!為了點糧食丢了性命可不值得!”
張千也大喊道:“不行!我們就這一點糧食,不能丢!”
方書君在對戰的慌亂中聽見他們兩人的話,也朝兩人大喊道:“張将軍!我們撤吧!”
方景淮接道:“所有人!聽我的!我們撤!”
張千正要再喊,方景淮朝他喊道:“張将軍,我就是跟來見世面的!現在見到了!我不去了!你現在在我手上!就得聽我的!”
說着方景淮推着張千就往回跑,方書君也帶着人邊打邊退。
見其他人還要追,其中一個黑衣人擡手制止道:“别追了!我們的任務是糧食,快看看糧食!”
黑衣人應道,抽出了一把匕首走近那幾十車的糧食,一刀下去,見流出來的真的是糧食,發号施令的那個黑衣人又指了指别的車,一行人檢查了幾車後,見都是糧食便拉着車隊離開了。
池州軍營中的沈安甯、李萬等人等糧草已經幾天了,一開始沈安甯心中隐隐有些猜測,直到現在了,還未見到糧草的消息,心中便已經有了答案。
李萬起身道:“元帥!我們不能空等着,讓我帶人前去看看吧!”
沈安甯看着他仍吊着的手,道:“師父,你的傷還未好,先好好休息!”
其他的将領便互相說着讓自己去,沈安甯擡手示意他們安靜,接着走向大帳中的沙盤,道:“楊逾在赤州城一戰大獲全勝,可他卻一直待在城内,沒有趁勝追擊,當初偷襲平川時應該也想到了阿爹會安排好防禦,所以并未帶太多糧草,城中百姓也早已撤走,看來很有可能城内也沒有餘糧了,派人去赤州往杞國的路上守着,有沒有糧車經過,我們去借個糧草。”
一人應下後退了出去,沈安甯看着那沙盤思量着。
江時鳴在一旁看着他們商量軍務,一時有些恍惚,又看向沈安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