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錢人真該死啊。
一兩萬的對戒說買就買,我也真該死啊,黃金再少也是錢,扔在單位抽屜就給忘了。
盛汲叙把曾女士交給我,自己到樓上換了件靛藍色羊毛雙排扣西服,還稍微打理了下發型,他邊扣袖口邊下樓。
“愣着幹嘛,坐。”
我收回目光,盛老三真是個王八蛋,說是家宴但擺在中間長桌上的一盤食物分明就不是為普通家宴準備的,還有早已準備好的酒水,屋外的草坪上還有廚師在烤肉。
“你整我?”
盛汲叙聞言停下腳步,向我投來不解的目光。
“什麼整你?”
我強忍着想要揪着爛菜葉男人暴打一頓的手,努力維持笑容。
“你不是說家宴嗎,這自助餐式的場合是家宴嗎,你穿那麼騷包是家宴嗎?”
“很騷包嗎,我覺着還好。”盛汲叙低頭整理着裝,我左手摁住自己的右手,在心裡默念不生氣,繼續好脾氣的跟他解釋。
“大哥,你穿成這樣,我穿成這樣,你覺着大太太不會發難嗎?”
盛汲叙一臉的莫名其妙,他拉着我左看看右看看。
“有什麼不妥嗎?”
……行,我懶得再跟他廢話。
“告辭了。”
說罷擡腳就要走,盛汲叙一把拉住我手腕不讓走,兩個人推推搡搡就差在客廳裡撕吧開了。
“汲叙。”
我們倆同時擡頭,葛芸雲穿一身靛藍色的絲絨露背長裙站在二樓朝他喊,她瞧見我有些訝異,又很快用笑容蓋過去。
“汾汾也來了。”
我斜着眼睨着盛老三朝他擡擡下巴,盛老三好像也沒想到她會穿這個色,不禁眉頭緊鎖,他手上使力将我拉至跟前,道:
“你聽我說……”
“說什麼,有什麼好說的,你找我來惡心人呢是不是,告辭告辭。”
“汾汾你聽我說……”“弟妹近來變化挺大,是不是有什麼好事?”
天空一聲巨響,盛老二閃亮登場。
這回換盛老三斜眼睨人,我鼓起勇氣瞪回去。
“你什麼眼神?”
“上樓,換衣服。”
盛老三騷包盛老二比他更騷包,他一件暗紅色休閑西裝,口袋處繡着一朵玫瑰,内搭黑色高領襯衫,長至肩頭的卷發紮在腦後,留一縷垂在額前。
我今天出門本來隻穿衛衣和牛仔褲,但又覺着盛家家宴還是得稍稍正式點,重新換了黑色高領打底,搭一件香槟色襯衫,選來選去還是選了一件棕色燈芯絨休閑西裝外套,穿着穿着就跟盛老二撞了色和款。
盛老三牽着我上樓,葛芸雲不滿地瞥了眼在靠着欄杆笑靥如花的盛汲勢,轉背朝我跟盛老三而來。
“我房裡有裙子,隻是不知道汾汾能不能……”
“不用,她不換,我換。”盛老三打斷他二嫂,一手解着西裝外套一手按壓房門鎖。
“你換衣服關我屁事,哎!”
爛菜葉壓根不聽别人說什麼,推着我的後背強迫進他房間,門“咔嗒”一聲鎖上。
“你換衣服拉我幹什麼,媽還在樓下。”
“二哥會照顧,叫媽叫的倒是快,叫我就是直呼大名。”盛汲叙背着我脫下外套,修長手指挽起袖口堆在臂彎,他拉開衣櫃門在裡面找尋,嘴上陰陽怪氣,語氣中有諸多不滿。
“我不叫你名字叫什麼,爛菜葉?”
“你以前從不直呼我大名。”
“呵呵,難道叫你老公哦,美得你。”
盛老三取下外套的動作一頓,他轉過身盯着我,盯得人心裡發毛,不免往床旁邊挪了挪。
“做、做什麼?”
“沒什麼,待會兒在媽面前就這麼叫,先别讓她知道離婚的事情,她比起我,更喜歡你。”
我捕捉到他話語裡“離婚”二字,方才的不悅瞬間消散,于是邁着輕快的步伐走到他跟前。
“你同意離婚了?”
“沒同意,隻是你不要在她面前提。”
可惡的爛菜葉。
我沒忍住擡手重重捶向盛汲叙前胸,他順勢捉住我的手用力拉向自己,低下腦袋在唇邊落下輕輕一吻,如羽毛掃過的觸感令我心尖一抖,盛老三無比溫柔的提出建議。
“我想跟你好好過。”
“你别過來啊髒東西!”我掙開他反手就是一巴掌,清脆的聲音連自己都吓了一跳,戒指劃過他的臉留下一道紅痕,他本就生的白皙,紅痕尤為明顯。
烏安完,這下真是完蛋。
“你、你你沒事吧,是你不講武德偷襲我啊,你……”我頓時失了方寸,努力搓揉他的臉想要紅痕馬上消失,盛老三卻像個洩了氣的皮球,他扒開我的手,曲起手指自己揉揉被打到的地方。
“沒事。”
“你不會打我吧?”
“我什麼時候跟你動過手,是我有錯在先,沒事了。”盛汲叙垂眸,鴉羽般的睫毛難以遮擋眼底的失落與困惑,他對着鏡子穿好寬大的棕色羊皮複古西裝外套,又整理了下頭發和襯衫,才朝我伸出手。
“走吧,葭葭和大哥他們回來了。”
盛老三說我們要在外面裝恩愛夫妻,我心裡冷哼一聲說放你爹的屁,誰不知道衛汾汾被你盛家攆出去分居。
但我不敢說,看着那道尚未消散的紅痕,半個字都不敢說。
果然如我所料,盛家這哪兒是家宴啊,擺足了派頭的鴻門宴,盛老爺子站在一群人中央說着什麼,大太太親昵地拉着曾女士的手和其他婦人坐在沙發上聊天,盛老二夫婦與盛老大和穿着粉紅棉裙的葭葭玩鬧。
“你覺着自己姑娘穿的跟個炮仗似的好看嗎?”
我抱手看着葭葭,孩子不知道是不是衣服買小了,顯得有些壯,盛老三抿抿嘴,似乎也覺着不大好看。
“媽選的。”
我先閉麥了。
“媽媽!”
葭葭見着我,漂亮的杏眼一亮,掙脫盛老大的懷抱就邁開步子小跑過來,我一把抄起她抱在懷裡,孩子掂起來重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