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有什麼打算?”芈墨一邊歎氣一邊問。
“繼續我的工作,我是鬼王,我就是為了呈現這世界的惡而存在的,我們本來就是靈性比較高的孤魂遊童,即便在輪回裡也沒有福澤,隻是無盡的受苦而已,沒有鬼王作惡,用什麼來襯托善呢?隻是定期去為作惡受罰而已,更何況周期很長,也不是無法忍耐的程度。”
“你想不想留下?”
“留在滿月?”
“對。”芈墨看向丹,丹避開了芈墨的目光,眼神有些閃爍過後轉頭迎向了芈墨的目光。
“暫時不了,我可是沒有恐懼的人,這裡不是我可以留下的地方,你也應該清楚,你沒有能力留下我,我隻是那些弄權者用來牽制你師父力量的一顆棋子,你也是,還是我的一方沙漠小館自在,看誰不順眼就把他的命留下,大不了受刑而已,雖然對留在這裡沒有興趣,你們之間的戰争我還是很有興趣的,倘若有一天會有滅世的災難和戰争,我倒是有興趣參與一下。”
芈墨有些驚訝,王子丹長久的處在關外,也鮮少參與權力争鬥,他甚至與權力中心毫無瓜葛,每次隻在受罰的短暫的地獄時光可以知道這些消息,卻感覺他比芈墨自己更要看的清晰,他對危機的敏感度令芈墨佩服,也由此可以看出丹一定是個頂級謀士,如果丹可以幫助森木,那對現在的局勢一定大有益處,不過芈墨知道,現在還不是時候,既然丹先開口了,芈墨便先認下。
他們不知這樣坐了多久,光崎和黑川生怕還有變數一直沒有離開,芈墨看了看森木的房間門,在丹的肩上拍了拍,回到了自己的閣樓,她沒有看任何人的資料,隻是呆呆的望着閣樓密密麻麻的檔案,看着燈泡随着她的心情忽明忽暗,她明白森木有自己的使命,既然他出現在滿月事務所,那必然的奪權之戰的槍聲就已經響起。
她沒有助他一臂之力的能力和地位,森木所面臨的嚴峻的形勢芈墨再熟悉不過,他除了要面對與他分權的上古老神和氏族,還有不在少數的與他交惡、嫉妒他或是他曾在執法時的罪過的人,然而這龐大的數量還不是最可怕的部分,最可怕的部分是在現在的權力中心,有很大一批是新上任的弄權者,這幫弄權者絕大多數是森木的徒弟。
沒錯,就是森木将他們從枯骨堆中撈出,給了他們賴以生存的能力,除了對他們基礎能力的了如指掌外,他們也對森木了如指掌,在森木放權之後,師門逐漸渙散,每個人都在為了自己奪權,貪婪地啃食森木的權力範疇,一口口将森木變成空殼,能為森木所用的徒弟寥寥無幾,也大多像芈墨一樣人微言輕。
新的權力系統形成了新的生存法則,弄權者更是深谙這其中的潛規則,将權力最大化,将利益最大化,而芈墨在整個系統的最外層,是可以最先剝離放棄的邊角料,隻是因為她是森木的關門弟子,否則她甚至連權力交易的單位都算不上,最多就是權力交易中被抹掉的零頭。
可沒有人知道,芈墨心中的盤算,她的背後除了森木,還有更大的勢力,這勢力大到甚至可以吞噬整個本國的神界,隻是她看起來太過弱小,表面上就連森木都沒有放在眼裡,更沒有将她視作一個可用的棋子,但她對于現在本國神界形勢的無動于衷更像是在等一個時機,一個令神界覆滅的時機,對于芈墨而言,更像是複仇。
發着呆的芈墨将目光移到角落紙箱裡鬼王的資料,那裡面不隻是丹的資料,而是所有鬼王,鬼王這個群體和遺願事務所一樣,隻在本國就有數十個遺願事務所和鬼王,他們都是邊緣人,又都是局中人,他們也都是連上場都不配的棋子。
正如丹所說,鬼王都是從小培養,而這些小鬼王都是孤魂遊童,本身的怨念就已經極深,加之日後的鬼王洗禮,确實是一個擁有很高負能量值的群體,他們的能量值暫時隻在人類身上體現,至于在神界會有怎樣的實力沒有人知道,也無法印證,芈墨卻對他們的能量很感興趣,那看上去渺小卻又濃郁生機勃勃的感覺。
如果未來可以合理利用這個力量,可能就可以擁有一個不錯的盟軍,不管是對于森木,對于芈墨可能更為重要,她看得出鬼王們各有各的難以言說的痛苦和秘密,他們中的一些甚至可以說剝奪了他們完整的靈魂,而靈魂的殘缺多多少少還是會有不同的影響,從這個角度看可能還是個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