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失蹤了一個擁有獨立行為能力的人根本排不上号,船長迫于貨船的運送進度,決定先出發,不再等克裡斯托,如果克裡斯托不回船上的話,以他們出海的經驗和能力就要空餘更多的時間來應對突發狀況,來确保貨品可以準時送達。
有人認為他還活着,有人覺得他一定是喝酒喝多了,還有人在問會不會被情殺,船出海後的第三天已經不再頻繁議論關于克裡斯托的事情,船上有衛星電話,船長并沒有收到關于克裡斯托的任何消息,包括他的死訊,所以船上的人默認克裡斯托背叛了船長。
像克裡斯托這種有經驗又有能力的水手并不多,普遍像他這樣有能力的水手最後要麼喝死在某艘船的角落,要麼就會爬到管理崗位,像他這樣以出海為樂趣的水手全球不超過30個人,而全球有近20萬艘商船,經常有人來遊說克裡斯托,隻是克裡斯托出于和船長的交情,沒有漲價也沒有跳槽。
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這樣從世界上消失,沒有人真正的關心過克裡斯托這個人,大多都是有功利心的想從他身上得到什麼,年輕的水手擔心他不回去,他就學不到東西,在他手下也沒有幹夠一年,以小水手的履曆在現階段這份工作沒有給他帶來任何東西。
對于船長和大副來說,他們隻會擔心克裡斯托的離開會在出海經曆一些困難時沒有人來處理,更擔心的是他這個級别的水手随便去船運公司的對家,他們都不好和公司交代,唯獨不擔心他的死活,相對于跳槽他們甚至更希望克裡斯托死了來的簡單,他看起來是個荒唐的人,最後因為另一個荒唐的人死掉,倒也在情理之中。
正林将調制好的藥劑一遍一遍的淋在地下室的那個神秘隔音的房間,克裡斯托的最後一點痕迹也都沒有了,真正的人間蒸發了一般,他和kk兩人仿佛達成了什麼默契,那之後很久都沒有互相再聯系,直到正林下一次接單時kk才又聯系了他。
“你又接單了?”
“你怎麼知道?”
“我和那人有點淵源。”
“為什麼跟我說?”
“因為我後續還需要你繼續幫我直播。”
“聽起來是合理的理由,隻是沒太明白你的用意。”
“這人不好惹,不出意外,你完成了他的要求就離死不遠了,當然,完成不好也會死掉。”
“□□?”
“兩道。”
“我已經接了,照你這麼說,我讓他找别人恐怕我的錢也撈不上,命還得搭進去?”電話對面一陣沉默。
隔了一會兒對面傳來一個聽起來無關緊要的問題,kk以為正林隻是想賺錢,他并不知道正林和他一樣嗜血,“你想要賺這麼多錢幹什麼呢?”
“你聽過鄰國的一句老話嗎?‘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意思是世事無常人都有轉運的時候。”
“聽過。”
“你相信嗎?”
“我應該算是相信的吧。”
“我不相信。很多人之間差的那條河并不是同一條河。”電話的兩頭都陷入了沉默,kk在想正林話的用意,正林隻是享受這段沉默,“人們總是匆匆忙忙的圍繞着一條條河流打轉,可是有的人生來就在他們想去的終點,那些人要跨過的河流甚至是大多數人無法想象的,這就是絕大多數人生的意義,我的人生不是用來跨過河流的,也不是用來賺錢的,我想真的做到向死而生,他人的死亡和我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