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要求商場停止這場宣傳,并且終止燒校車的計劃,還以退租為籌碼跟風支久交涉,風支久卻覺得他們是一幫神經病,隻有商場生意好了,才會有人氣,他們才有生意做才有錢賺啊,他們這樣百般阻撓,隻為了讓平時打理車的文具店老闆賺點外快?
風支久覺得這其中的利害關系,孰輕孰重一目了然,更何況現在完全聯系不上車主,讓文具店老闆聯系車主的時候,他又支支吾吾,說什麼平時從來不聯系,隻是車主給他定時打錢,風支久不相信這樣的話,他覺得這校車絕對有蹊跷。
什麼人花錢讓打理自己的車,不聯系确認車的養護情況就給錢,這完全不合乎情理,即便是真的,那補貼家用的小錢,能和引流來的消費者帶來的利潤比嗎?現在的風支久已經将所有鋪墊做完,一切就緒隻欠東風了,他不可能在最後放棄自己的計劃,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全然不聽反對的聲音,即便他們用退租來要挾,風支久也覺得這幫鼠目寸光的小生意人退租也無所謂,商場做好了,自然會有源源不斷的商戶想要入駐,他們自己走了也省的到時候他想辦法趕走他們。
為了讓燒車的效果更好,也為了保證燒車的熱度,風支久選擇在晚上8:30,這個時間大多都下班了,差不多是飯後的時間,給大家當個消遣,也能最大限度的宣傳,校車被吊車吊到屋頂,這樣在燃燒過程中産生的煙也不會留在商場的天花闆,也不會對街道能見度有太大的影響。
風支久找了一個汽修隊,讓他們把易爆的部分全部摘除,把無法拆除的部分裡殘餘的油清理掉,這樣就不會産生爆炸或巨響,保證直播時的安全是警局對風支久唯一的要求,隻要不造成騷亂影響市民生活就不會過多幹涉。
在一切還在準備的時候,商戶集體跑到頂樓企圖上車阻止事情的發生,可是風支久找了新的安保團隊,就是為他們準備的,防止他們阻礙直播的進程,過了一會兒還來了一群小孩,看起來是隔壁小學的學生,他們也吵着嚷着不讓他們燒車。
“不準燒我們的秘密基地。”
“那上面沒有鬼,我們經常在上面玩兒。”
“上面還坐着我們的朋友呢,你們不能燒他們,他們會死的。”
“……”
沒有人在這個節骨眼會聽小孩在說什麼,尤其是一群小孩,嫌吵還來不及呢,還有最後半個小時,所有準備工作都已經完成了,風支久把天台上圍觀和示威的人都趕下了樓,所有他請來做完自己工作的人都在天台跑着追四處瘋跑瘋言瘋語的小孩。
終于,在開播前10分鐘,天台完成了清場,直播技術人員在調整着燈光,風支久站在攝影機前面緊張的調整着自己的着裝,還不斷确認鏡頭裡的自己,對燈光師指手劃腳,讓他好好打光,好讓自己看起來精神面貌好一些,嘴裡還不停着嘟囔着寫的發言稿。
“開機。”
“我就看這個紅點就可以的哈?我這個角度怎麼樣,我覺得剛才那個燈好看些。”
“老闆,已經開始直播了,到點了,不能調整了。”
“已經開始了?你不早說。”風支久一臉怨念立馬轉晴,雙眼和善微彎,臉上露出想要表現溫暖熱情的尴尬笑容,“各位觀衆們大家好。”
攝像機那頭的攝影師小聲說:“自然一點,不要太官方。”
風支久哪能控制得了緊張到極緻的自己,繼續僵硬且緩慢地說着:“這裡是豐海商場的頂樓,正如我們直播預告裡有提到的,身後這台校車就是今天的主角。”校車雖說是報廢邊緣的車,但保養狀況非常好,除了款式老舊以外,就連車内的狀态也像剛剛完成它一天任務的校車一樣,車上還有些看起來像下學的同學落在車上的籃球、足球和書包之類的小東西。
“過去幾個月,這台車為我們的豐海商場帶來了不少的非議,甚至有一些迷信的言論,為了打破這樣的負面影響,尊重到我們豐海商場消費的每一位顧客的感受,我們今天就在這裡燒掉它,打破那些無稽之談,這個行為也得到了我們官方的支持。”風支久笨拙的一張一張展開警局給他開的所有審批文書,證明着自己行為的合法性。
“大家看,我們這種打破迷信傳聞負面影響是受到保護和批準的,我們的校車也已經經過專業人士的處理,完全沒有安全問題,不會爆炸,不會異響,不會擾民,請大家放心。接下來讓我們的工作人員給我遞火。”一個高個子壯碩的男人向風支久走來,手上拿着一個人工火把,在那五大三粗工作人員的手上,顯着極其袖珍的火把。
說是火把,實際就是一個巨大的火把形狀的打火機,風支久顫抖着按着按鈕的樣子看起來有些好笑,加上他荒誕的行為,整個過程安靜、枯燥、狼狽,沒有風支久想象的大火跳躍,稍有輝煌氛圍。
在風支久請來的專業團隊處理過後,那輛車很難點燃,車身沒有一點油,風支久百密一疏忘記考慮燃燒介質的問題,金屬車身并不好燒,一定是要借助燃料的,而現在的情況就是,校車内部在着火,火勢微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