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高大的黑色落地窗灑滿了整個客廳,英曼.維斯塔晃着腿,悠哉悠哉地坐在桃花心木餐桌上享用早餐。
藍莓豆乳吐司,巧克力松露,小麥粉布丁,香蕉可可燕麥奶,英曼一邊在心裡默念今天早上餐桌上的食物名稱一邊一臉餍足地拿起一旁的餐巾擦拭嘴角。
自從哥哥去世,自己搬去雄蟲社區,英曼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吃過那麼豐盛的早餐了,今天一下子口腹之欲被滿足,連帶着英曼的心情都好了起來,向窗外看去時感覺就連陽光都明媚了幾分。
“吃完了,那走吧。”
謝清珩在一旁等了英曼很久,見英曼終于吃完才站起身準備上樓。
不得不說,蟲族星網賣家的效率是真的高,昨天晚上加急下單,今天一大早準時送貨上門,謝清珩在一旁盯着工作蟲安裝時看着科技感十足的艙體不由摩拳擦掌,他現在是真的有些好奇全息遊戲的玩法與體驗了。
“要不,還是算了吧。”英曼有些心虛地低下了頭。
“什麼算了。”
“就我們還是不要一起玩吧,我和那個大神習慣雙蟲聯機,貿貿然把你加進來,我總感覺怪怪的。”
“怪,哪裡怪了?”謝清珩雙眸微微眯起,“我覺得現在你才有點怪吧,你确定你沒網戀?”
“确定,你在想什麼呢?我們清清白白,我隻是,我隻是。”英曼試圖向謝清珩解釋清楚自己與那位大神的真實關系,“覺得他技術很好,而且我們聊天也蠻愉快的。”
“我感覺,那個大神很不一樣,他的很多觀點和我不謀而合,他也很能理解雄蟲的處境,但這不是愛情,我隻是感覺好像遇到了知己。”
“知己?”謝清珩挑了挑眉,“還理解雄蟲處境?有沒有一種可能,你的那位大神早就猜出了你是雄蟲,隻是為了讨好你,故意說些讓你聽上去舒服的話。”
“不可能!我隐藏的很好。”
“怎麼不可能?現在雌蟲想找個對象有多難你是知道的吧,有沒有一種可能,你的那位大神其實在現實中是那種邋裡邋遢,灰頭土臉,不修邊幅,穿着老頭白背心,随地吐痰,滿口髒話,平時在街上遇到你甚至都不會正眼瞧一下的雌蟲。”
“就因為遊戲技術好了那麼一丢丢,就被你看上……”
“我沒看上,我說了,隻是做個朋友,而且我們之間就連光腦通訊都沒加。”
“好好好,沒看上。”謝清珩看到英曼有些生氣,趕忙改口,“那就因為遊戲技術好了那麼一丢丢就有機會和你一起聯機。”
“然後聯着聯着突然發現你可能是一隻雄蟲,于是,他就開始精心打造自己的網絡身份,在你面前裝出一幅高冷軍雌的模樣,再說一些理解雄蟲的話博取你的好感,最後……”
“閉嘴!”英曼握着叉子狠狠地敲了一下桌子,“我不許你這麼說他,你沒和他聊過天,所以根本就不了解實際情況,我不覺得他說出那些話是違心的。”
“我有種預感,他真的是這麼想的,而且他很多想法也确實和我一模一樣。”
謝清珩聽後立刻閉嘴,他想起英曼那神奇的第六感,一直以來,英曼的預感就沒有不準的,所以,既然他這麼說了,可能事實真的就是如此。
“你來。”英曼主動拉着謝清珩的袖子就往樓上走,“我們一起,我要向你證明,我沒有說錯。”
“……”
“好吧。”謝清珩無奈地扯出被英曼拉着的袖子,雙手舉高做投降狀,“我不說了,我閉嘴。”
英曼看着謝清珩這副被迫妥協的樣子,抱臂在樓梯轉角處站定,冷笑一聲後繼續拾級而上。
等到進入别墅中專門放置遊戲艙的房間後,英曼一言不發地戴上頭盔,閉上眼徑直躺入艙内。
再次睜開眼時,英曼置身于一個地表無任何植被覆蓋的荒蕪星球中,腳下是碎石和沙礫,擡眼望去,卻是繁星滿天,瑰麗又絢爛的星雲亦點綴其中,使這片宇宙極具藝術感與美感,完美地符合每一個蟲族在内心深處對宇宙的浪漫幻想。
但英曼知道,真實的宇宙不是這樣的,它不像遊戲中那樣星光璀璨、亮如白晝,真正的它有的隻是一片黑,一片毫無生機、死氣沉沉的黑,在那裡待久了,你會頭疼、惡心、嘔吐、昏厥,更會恐懼、不安、心悸,甚至患上宇宙幽閉症。
但這些都不會在遊戲中體現,畢竟,遊戲隻是用來娛樂的,雖然全息遊戲向來以真實聞名,但遊戲開發商也深知沒必要在每一處都一比一還原現實,很多時候在真實基礎上進行一定的藝術加工或許才會取得更好的效果。
“嘀”一聲消息提示音響起,随後,無數提醒英曼有消息未查收的響聲在他耳邊炸開。
“啊,什麼嘛?誰給我發那麼多消息啊?煩死了!”
英曼手忙腳亂地點開系統設置頁面将信息通知調至靜音,在确保自己耳朵不會被提示音震聾後才慢悠悠地點開了聊天框。
一打開,英曼直接驚訝地愣在了原地,他望着“鸢尾”頭像旁邊99+的消息,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那個鸢尾就是一直帶英曼殺穿各大主流遊戲的大神,鸢尾一向話不多,和英曼在一起聯機說的大多都是與遊戲相關的技巧和指令,就算有些時候會聊一些社會話題也從不過問英曼的現實生活和個蟲隐私,這一點讓英曼感到很舒服,這也是為什麼英曼可以和鸢尾一起玩這麼多年的原因。
這還是英曼第一次見到鸢尾給他發那麼多條信息,讓英曼都忍不住懷疑謝清珩的猜測是否真的正确,鸢尾是不是真的假扮清冷雌蟲來故意接近自己。
英曼将消息頁面翻到最前面,然後一點點地按照時間順序往下劃。
最初,鸢尾隻是詢問自己“在不在線?”“現在是不是在隐身?”“有沒有時間一起來玩個遊戲?”,見自己沒有回複,鸢尾也不會多說什麼。
等到後面,鸢尾可能有些着急了,開始頻繁地發消息,問英曼“是不是家裡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最近都不玩遊戲了?”,甚至還和英曼說如果有需要的話,可以加他的光腦通訊,他保證無論多大的困難都能擺平。
到最近這段時間,鸢尾的話才漸漸變少,但他還是保持每天給英曼發消息的習慣,雖然到最後幾天,消息從“你在線嗎?”“你還要玩遊戲嗎?”變成了一個簡單敷衍的“?”。
“……”
英曼在看完全部消息後久違地陷入了沉默,他該說謝清珩聰明嗎?現在的英曼是真的開始覺得鸢尾對自己有好感了。
因為如果隻是普通的遊戲搭子的話,失聯問個幾句就算了,不可能像鸢尾一樣幾十天不間斷地發消息詢問,而且鸢尾還是那種比較高冷的雌蟲,這種行為真的十分反常。
就在英曼思索的同時一則組隊邀請彈了出來,英曼以為是謝清珩,就沒想太多地順手點了通過,沒想到,進來的卻不是謝清珩,而是許多天不見的鸢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