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我下來,快點,不然我告雄保會了!”
英曼松開原本抱着軍雌腦袋的手,在平複了因為受到刺激而跳得格外快的心跳後重重地拍了一下軍雌的肩膀就開始放狠話。
英曼是真的沒有想到阿徹會突然發神經在自己将雙腿都架到肩膀上後直接站起身,如果不是英曼反應迅速及時緊緊地摟住了雌蟲的腦袋,他可能會身體向後仰然後以一種高難度又極其危險的姿勢倒挂在阿徹身上。
“告雄保會沒用,你現在在我手上,周圍也沒有蟲可以保護你,所以隻要我想,可以對你做任何事。”
“你把雄保會搬出來又有什麼意義?”
我知道嘛,但這不是習慣了嗎?
和大多數第三星雄蟲一樣,英曼也習慣張口閉口“雄保會”,原因也很簡單,這麼說真的有用。
遇到多次來騷擾自己屢教不改的雌蟲、喜歡在自己放學後尾随跟蹤的雌蟲、換各種不同的通訊号瘋狂給自己發求愛短信的雌蟲,隻要說一句“你再這樣我告雄保會了”,他們就都會逃之夭夭。
雄保會對于帝國普通雌蟲的巨大殺傷力使得英曼有時和阿徹對峙時會條件反射地把它搬出來做武器,雖然英曼心裡很清楚就算有一天自己被這隻雌蟲殺了,雄保會可能也不會替他做主。
“那你要怎樣才能放我下來?”英曼的語氣放軟了一些。
“很簡單。”阿徹輕笑一聲,“求我,曼曼,說幾句好話給我聽。”
“什麼好話?”
“你發誓,說這輩子隻會有我一隻雌蟲。”
又來了。
英曼在心中歎了一口氣,依舊選擇沉默,誓言對于雌蟲來說似乎有着特殊的含義,如果發了就一定要做到,不管内容有多麼離譜。
在英曼看來,
情侶之間濃情蜜意時上頭說幾句“永遠愛你”“一輩子和你在一起”無比正常,這些話雄蟲都不會當真,也從來不會分手後拿這些誓言找雌蟲讨說法。
但雌蟲就會。
雌蟲會神經質地記住每一個戀愛期間雄蟲許下的承諾,小到“我想每天早上都給你做一份甜點”,大到“我長大後一定娶你做雌君”,并且千方百計、不擇手段地強迫雄蟲履行諾言。
阿徹作為一隻精英軍雌,甚至會比普通雌蟲更重承諾,所以英曼總是時刻謹言慎行,意亂情迷時也依舊保有一絲理智,絕對不敢亂說話。
“不發。”
“為什麼?這隻是很平常的一句話,不是嗎?”
“就不發,你不放我,我就自己想辦法下來。”英曼說着,就突然身體向後仰,雙腿緊緊地夾住軍雌脖子的同時雙手抱住了軍雌的腰。
正當英曼想就這麼手腳并用在阿徹身上倒着往下爬時,一雙手托起了自己的後腦勺,随後視線向下,雌蟲輕輕下蹲,将英曼平穩地放在了毛茸茸的地毯上。
“下次别做那麼危險的動作了。”
“還不都怪你……”英曼從地毯上跳起來,剛想再抱怨幾句就看到阿徹冰藍色的眼中一閃而過的失望,于是他立刻收起了張揚挑釁的笑容,安撫性地吻了吻雌蟲的臉頰,主動牽起了雌蟲的手重新來到梳妝鏡面前。
“不要想太多,如果條件允許的話,我會盡量陪在你身邊。”英曼溫柔地笑了笑,“你是我第一隻雌蟲,也是我蟲生中最重要的雌蟲之一,不管發生什麼,都不會有蟲取代你在我心中的位置。”
“我不要做之一,要唯一。”阿徹認真地看着英曼。
“阿徹,一隻蟲一生會有很多重要的蟲。”
“你也一樣,我并不介意做你的之一。”英曼解釋道,“你的雄父、雄弟或是将來的雄子,這些都是你蟲生中最重要的雄蟲,你難道真的能給他們排一個先後順序嗎?你難道就能肯定地說你的雄父就不如雄弟重要嗎?如果我和你雄父同時掉進水裡,你真的能毫不猶豫地放棄你雄父跑來救我嗎?”
“我雄父是我雌父心中的唯一,如果我和他同時遇到危險,雌父會立刻舍棄我去救雄父,我并不需要把我的雄父、雄弟放在心目中最重要的位置。”
“因為現在或是将來自然會有雌性這麼做。”阿徹邊和英曼一起整理禮服邊沉聲道,“英曼.維斯塔,可以不要這麼博愛嗎?”
“我不需要你在物質上對我有任何回報,也可以一直讓着你,但你必須把我擺在第一位,我希望不管将來我是和你的雌父、雌兄還是雌子放在一起,你都能永遠堅定地選擇我,可以嗎?”
“我……我盡量。”
“你不能盡量,是必須。”阿徹站起身,居高臨下地俯視着英曼,他突然擡起金發雄蟲的下巴并直視雄蟲的紫眸,語氣冰冷,神情也是前所未有的嚴肅,“這個世界上再沒有雌性會像我一樣毫無保留、不求回報地為你付出,包括你的父兄。”
“我的雄父如果因為雌父放棄我,我不會去怨恨他,這很正常,畢竟他們才是相伴一生的伴侶,而我,最多也就隻能陪在雄父身邊二十年。”
“但英曼.維斯塔,如果你因為别的雌性背叛我,我真的會恨你。”
英曼聽得毛骨悚然,他已經體會到了這隻位高權重的貴族雌蟲極度的愛,無論是物質上還是精神上都做到了極緻,這份愛真的非常令蟲上瘾,但如果有一天它轉化成極度的恨呢?
英曼忍不住浮想聯翩,令他自己都沒有想到的是,在心中産生了失去自由和社會身份的恐懼的同時他竟會感到隐秘的興奮,雖然這份莫名的情感稍縱即逝,快到讓他幾乎都要懷疑剛才隻是錯覺。
“好了。”
兩蟲在那句話後一直保持着沉默,直到阿徹最後将一件繪有矢車菊圖案的披風披在了英曼身上,但他們并沒有重複剛才那個話題,而是說起了另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我讓他們進來幫你化妝和弄頭發。”
這一次,英曼的妝容比起之前樸素了許多,隻有五顆小珍珠點綴在了右眼眼周,化妝師也和英曼之前的思路一樣,給他化了一個溫柔款款的妝。
除此之外,英曼所有的碎劉海也都被梳理整齊,身後的亞雌們将他前面的金色卷發抽出兩小股紮成麻花辮并固定在耳際,又将英曼披散着的卷發用噴霧弄順滑後為他戴上了璀璨奪目的王冠。
在亞雌們全部散去後,阿徹靜靜地走到坐在椅子上的英曼面前,向他伸出了手,英曼笑了笑,輕巧地将戴着珍珠蕾絲手套的手放在雌蟲手上,并在優雅地站起身後順勢勾住了雌蟲的手臂。
很有意思的是,在海爾伯格舉辦重要宴會,雄蟲可以在宴會全程完全端坐于首位吃吃喝喝,絲毫不理會家裡邀請來的重要賓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