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還把眼神投向洪波,希望他也給出點認同,沒想到洪波一臉歉意:“抱歉哈……我睡太熟了,什麼都沒有感覺到。”
“我知道大家都很心急。”燕涼抿唇,“那個女鬼确實是存在的,身份應該也如遲星曙所說,八九不離十。”
他擡眼,睫毛下的瞳色很淺,生來具有淩厲的攻擊性。
“我了解到的村規之一,半夜十二點不能出門。你們好好想想,見到那女鬼的時間是不是在十二點之後。”
林媛媛忍不住道:“我前天也看到了那女鬼,但是當時還沒到十二點啊。”
“我要說的正是這個。”
這情況燕涼自然是清楚的,那晚遲星曙和他分别,大緻是在十點左右去了馮充家,看到了後者正在照鏡子。
鬼新娘附身在了馮充身上。
在平常的時候,鬼新娘恐吓或引誘玩家們十二點後出門,是為了讓玩家們違反村規――這是副本設的殺機之一。
附身在馮充身上,卻是副本中必要的劇情。
因為第二日就是他的大婚。
陳建雲恨别人的婚禮,鬼新娘必然更恨金錢關系上的婚禮。
但有些讓燕涼不解的是,對方難道隻是為了恐吓他才把馮充吊死在外嗎?馮充觸發了什麼條件才被鬼找上?
而且為什麼,死的時間恰好是在婚禮剛結束時。
燕涼講解了一通後,把疑問留在了心底。
這繞來繞去倒是讓遲星曙懵圈了,他費勁地理了理關系,問:“可你剛才不是也覺得,馮充的死和破壞村規有關嗎?”
燕涼瞥他一眼,“我的意思不是說鬼害死他的,他隻是被鬼找上了。”
遲星曙:“有區别?”
“最大的可能是他早就死了,鬼不過是占據了他的軀殼。不然,鬼附身任何一個都有可能,但應該不緻死。”
遲星曙似懂非懂。
燕涼正色道:“據我所了解到的村規,一是不能半夜十二點之後出門,二是在婚禮前一天新人不能見面。後一條已經過去了我們不用再管。不過我還有個猜測,婚禮上不能死人。”
他馮充的死理解為一個提示。
“關于燕涼剛剛說的兩種情況,我覺得第二個猜測更合理。”
衆人緘默間,譚笑忽然說道:“任務背景裡哪怕我們沒有參與,禍患就已經來了。如果是第一種說法,那随機應該也是按照提示死的阿寶吧?而馮充的死和時間都對不上。”
“那麼第二種,馮充觸犯了村規,先死。那麼在今天的阿寶也會觸犯村規對嗎?我們的關注不是不是得放在阿寶身上了?”
理論上這麼說是沒錯,燕涼也覺得第二種猜測更可行,但這麼看,總有些地方違和感濃烈。
.
青年坐在太師椅上,仰着頭閉眼,手指捏着眉心,看着很疲勞的狀态。
他腦子内是錯綜複雜的線,如打亂的毛線團扭纏在一起,令他全身的都升起一股無力的煩躁感。
忽的,有一股輕緩的力量撫平了一絲躁動。
燕涼睜開眼,因為太師椅背後靠着牆,煙兒隻能以一個略顯别扭的姿勢給他揉着太陽穴。
啧。
燕涼心下輕歎,抓住了餘光裡那隻皓白的手腕。
對上煙兒疑惑的眼神,燕涼拽着他的手示意:“來我前面。”
接着,兩個人以一個極為暧昧的姿勢相對。
煙兒嫌累,直接就坐上了燕涼的雙腿,倒讓後者一驚。
燕涼稍稍直起身,握住身前纖細的腰掌控住平衡,他有點哭笑不得:“我可沒讓你坐上來。”
煙兒眨眨眼,“哥不是叫我到前面來嗎?”
“我叫你來這邊幫我按摩一下。”燕涼坦然道。
“我手酸,不想摁了嘛,讓我坐一坐沒關系吧。”煙兒掐着調撒嬌。
“嗯嗯好,你坐你坐。”燕涼敷衍兩句,反正他腿上也不是承擔不起這麼一個人。
煙兒問他:“哥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他這一會兒叫哥,一會兒叫燕郎,燕涼竟也是習慣了,漫不經心回答道:“有些事想不通罷了。”
“想不通就别想了呀。”煙兒說,“想這些的時間還不如多陪我玩玩呢。”
燕涼被他逗笑,“多大的人了,還整天想着玩。”
言罷,他臉上的笑意又淡下去。
“我問你一個問題。”
燕涼聲音懶懶散散,聽不出有什麼正經樣兒,但煙兒卻是敏銳察覺到裡面暗藏的鋒芒。
“你說。”
“你信我嗎?”
“哥怎麼問這麼見外的話呀。”煙兒眉眼彎彎地回答,“你是我相公,自然是你說什麼我都信,你做什麼我都信。”
虛情假意。
燕涼眯起眼。
但……
“這就夠了。”
“嗯?”
“好了,從我腿上下去。”燕涼拍拍他的腰,“坐了這麼久,怪重的。”
暝的“不”字還沒說出口,燕涼直接起身,連人抱起放在椅子上,他極為随意地哄了句:“乖,有事出去了,回來再抱吧。”
這做派,像極了穿起褲子就跑的渣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