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關鍵的幾個……公園是今天人多,還是每天都人多?女孩遇害的那天,天氣預報上說了什麼?她的死亡是意外,還是特定條件下的必然結果?
燕涼兀自想了一會,決定回去之後第一件事就是找死者的那位男朋友。
十幾分鐘後,周雨微已經問出了不少東西,她雖然看着盛氣淩人,但在收集線索這件事上毫不馬虎。
也難怪徐誠一個憨傻性子能跟着她闖到現在。
短發女見燕涼走近,主動開口道:“他們說比起兇殺案,野餐這件事更重要。而且這不是第一次了……兇手已經連環作案三起,但始終沒有落網的消息。”
燕涼點頭,這和他想的沒差,“四起的案發現場都在情人公園嗎?”
短發女:“是,不過他們态度很冷漠平淡,并說,隻有獨身女性、在半夜穿着不檢點的衣服,才會被饑渴的男人盯上。”
說這話的時候,短發女隐隐洩露了幾絲怒氣。
燕涼舌尖抵了下後槽牙,對此類言論感到些許不适:“……所以你認為這是死者的死亡條件麼?”
短發女深深吸氣,壓下情緒:“大概。”
燕涼頓了頓,一雙眸子平靜地與她對視:“倒也不排除他們本身對女性存在惡意,所以對這案子妄加揣測。”
短發女一愣,瞬間清醒,“你說的對……是我主觀情緒過激,若是誤判條件就糟了。”
燕涼輕應:“嗯。”
回到對副本主線任務的琢磨,這貌似是一起人為的惡性事件,若要為怪談,還差了些許驚悚靈異元素。
周雨微顯然也是這麼想,她好看的眉頭擰起,“如果兇手不是人的話,算不算是怪談?”
燕涼:“不,怪談之所以為怪談,是因為它在人們的口中是一場恐怖離奇的傳聞,可現在他們的認知裡這隻是一場‘無關緊要’的連環殺人案。僅憑我們幾人的猜測并不能構成‘怪談’。”
徐誠咬了咬手指,緊巴巴地看向周雨微:“可我們到現在好像還沒遇到過什麼靈異事件……除了公交車上的那隻鬼。”
記憶回到幾十分鐘前,燕涼問了一連串話都沒得到回應,整個公交車内冷氣嗖嗖,他們差點以為就要開始一場大戰了。
結果是他們安然無恙下了車,暝如同沒有惡意的遊魂一般消失在了眼前。
幾分鐘的無言後,周雨微道:“我們先四處查看一下吧,那些女生受害或許還留下了什麼飾品之類的痕迹。而且那兇手是慣犯,可能還在這現場藏了兇器、作案工具……”
她對此事頗為熟練,燕涼也仍由她指示,選擇了情人公園較為偏僻的西北一角進行檢查。
粗略走過石子小道,燕涼摸出了整個公園的大緻形狀,像要與它的名字映襯一般,是個愛心型。
四圍的喬木郁郁蔥蔥,一眼望去是極深的綠,如若夜晚沒有燈,人穿着一身深色站在其中恐怕也難以被發現的。
對于兇手實在是一個很好的掩護。
燕涼走近林子轉了轉,裡面的風含着一股刺鼻的草腥味。他面無表情地揉了下腹部,散漫無知無覺侵襲。
今天天氣的确挺好的……人、草木、嬉笑聲,公園此刻的一切如同标準的配套設施——一種公式化的“美好”。
燕涼靠着樹,幾分反胃。
“咔嗒。”
枯枝碎裂的聲音,燕涼偏頭,看見暝扯着口罩,露出一張精緻蒼白的臉。
他對他笑,“我剛剛找不到你。”
人走近了,燕涼摸了摸他的鬓發,冰冰涼涼的,沒有一點汗濕:“去哪兒了?”
暝:“保安亭拿水。”
燕涼注意到他左手小心端着個一次性杯子。
“水溫熱的,你喝點。”暝把杯子遞到他嘴邊。
燕涼就着他姿勢抿了幾口,問:“還有保安亭?在哪邊?”
“另一邊的小路,走出去就是個保安亭。”
“看來你經常來這,什麼都清楚。”
暝自然知道燕涼指的是身份設定,看他喝水後面色紅潤了一些,陰郁的眉眼不自覺軟和,“這裡适合野餐。”
水喝完了,燕涼握住他一邊手腕摩挲,腦袋往前抵在他懷裡,“隻有你一個人野餐嗎?要不要帶帶我這個家屬?”
暝眨了眨眼,沒說話。
燕涼懂了,這是不能直接告訴的信息,他換了個題外話,笑道:“你真不住公寓裡嗎?今天晚上要不要來我家?”
不能的。
拒絕的話在腦中一晃而過,暝對上燕涼眼裡不易察覺的脆弱情緒,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