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木林裡臭氣熏天,幾人挖了一個小時才刨出兩具屍體,還有一具順着河流飄到了盡頭的淺灘上,看不出原樣了。
這些死者死前都遭受過非人的虐待,除了最開始湖裡的是男性,其餘都是女性。
“湖裡的那個死者有自己的臉,是公寓裡的人。”
燕涼手上扛起一把和他氣質格格不入的鏟子,一邊挖土一邊道:“其他的死者則是‘NPC’的臉,我們不用多做調查。”
周雨微:“這麼說來,這死者和他男朋友是住在公寓裡的一對同性情侶。不過他男朋友怕是算不上什麼好東西,戀人身亡他一點動靜都沒有呢。”
徐誠作為挖土的唯二勞動力之一氣喘籲籲道:“為什麼死者要扮成女生呢?我覺得兇手就是誤以為他是女生加害的,在發現他的真實性别之後更加惱羞成怒!”
周雨微雙手環胸:“這就需要我們去拜訪拜訪他男朋友了。”
燕涼問短發女:“能看出這些死者大概的死亡時間嗎?”
後者想了想:“腐爛的最厲害的那具應該有十天以上了,至于其他的,每具差不多間隔三四天的時間。”
燕涼若有所思。
等他們把四具屍體重新埋好後,天色已經晚了。
太陽落山,野餐的人們陸陸續續回去,六點的公交車裝滿了人。
“我們是不是忘了兩個人!”徐誠突然出聲,一回頭卻發現衆人的神色平靜,他音調瞬間就弱了,“我們不管他們嗎?”
周雨微擡起手指,不客氣地彈了一下他的腦門,“呆子,少管閑事。你有心擔憂他們,他們壓根沒把我們當回事。”
周雨微冷笑:“我們忙活一下午,他們連個面都不露,該是又想着坐享其成。”
徐誠捂着通紅的額頭,猶豫道:“會不會可能遇害了?”
短發女搖頭:“那個男人可不是什麼善茬,出事的頂多是那個小白臉。”
幾人有一搭沒一搭聊着,來到一個似乎是出口的地方。
“這和我們進來的時候不一樣……”
“嗯,看看。”
“诶——那是保安亭嗎?”
燕涼擡眼看向那亮着燈光的小木屋,想起暝之前說的話,直接邁步到門前敲了敲。
“吱嘎。”
門開了,斯文俊秀的“保安”出現在衆人面前,他鳳眸裡情緒淡淡,“你來了。”
“項知河?”燕涼略感意外。
“是我。”項知河瞥向其他狀況外的隊友,“都進來說吧。”
.
“所以說你拿到的是早六晚十的社畜身份!”徐誠深深感到同情,“哥們你太慘了,在副本裡還要上班!”
“還好,也沒什麼要忙的。”項知河把玩着放在桌子上的工作立牌,“隻是被限制自由了而已。”
徐誠壓低聲音:“不能偷偷翹班嗎?”
項知河沒說話,手指向了挂在牆上的一塊告示闆,上面寫着:工作時間上午六點到十二點,下午十三點到二十二點,請不要擅離職守哦~
徐誠:“要是不遵守會怎麼樣?”
項知河:“沒試過,我的工作範圍是這片公園,早晚各需要巡邏一次。其餘時間都待在這裡。”
周雨微問:“有注意到什麼事發生嗎?”
“今天下午我看見了你們,是為了昨晚的命案?”項知河說,“昨晚我們傳送進副本的時候是十一點,我已經到家了,至于今天,無事發生。”
“你早上巡邏沒看見湖裡的屍體嗎?”短發女皺眉。
“看見了。”
“你不撈起來調查一下嗎?”
“我想你們會過來——如果你們沒來的話,晚上我會去帶撈的。”
說這話的時候項知河看了眼燕涼,“昨晚太晚了,所以沒有去找你。”
“嗯。”燕涼問,“你住在哪?”
“公寓一樓,那一樓住着我還有一個中年男人。”
周雨微目光在他們兩之間打轉,“你們認識?”
項知河微笑:“是兄弟。”
……這個關系是越用越順手了。
燕涼懶得反駁,他簡單說了下下午的調查結果,并發出邀請:“末班車是晚上十二點,一起?”
項知河點頭,又道:“對了,你口中那對情侶組合,我看見了他們。”
似乎想起那個場景,他意味不明地笑了下,“在差不多在下午四點的時候,兩人也許是鬧了别扭?一前一後追着離開了。”
徐誠露出了一種果然如此的表情。
燕涼:“他們沒坐公交車?”
項知河:“沒坐。”
“這怕是兇多吉少了吧。”
徐誠感慨完,周雨微擰了把他的耳朵,“就你話多。”
天完全沉下來的時候,周雨微表示她和徐誠要先回去,“抱歉,不能和你一起坐末班車了,我們暫時還不打算冒這個險。”
她說得歉意,眼底一片坦然。
燕涼沒表露什麼情緒,下巴微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