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人格似笑非笑,“來到這個副本後,我還沒經曆過适合約會的日子,隔壁那個男的也活的好好的。”
“你來到這個世界一共幾天了?”
“不算上剛來那天晚上和今天,一共六天,第一天是适合在家的日子,第三天是适合野餐的日子,第六天是适合野餐的日子。”
“那像今天……”
“平平無奇的日子,該做什麼做什麼。”
燕涼飛快整合信息,突然想起一個一直被他忽略的點,“提供給你的副本背景是什麼?”
“隔壁搬來一個奇怪的男人……”惡人格看他表情就知道兩人任務沒差,補充道,“任務提示是,‘他的眼’。”
“我們是一樣的。”燕涼沉吟片刻,“你對這個提示有什麼看法?”
“‘他’應該指的是那個邪靈。”
“有依據?”
“感覺。”
燕涼挑了下眉,“行,我相信‘自己’的感覺。”
惡人格舉杯示意:“我說了這麼多,該到你了。”
較比惡人格這邊的六天,燕涼那邊三天的東西實在是少得可憐,兩起命案,三個住戶的過去,就沒什麼可說的。
但他們,本身就是最大的疑點。
“照這麼說來,我覺得你所處的那個空間是邪靈的惡作劇的結果。”惡人格語調緩緩,“起先我看見你還以為是兩個平行世界,但似乎并不是?”
他道:“你所經曆的,或許是給我的一種預言。就像你說的,那個男人會死在福林廣場。如果沒有你的告知讓我提前做準備,等我知道他的死訊的時候怕是已經晚了,又需要等到下一次約會的日子。時間越長,變故就越多,收集完整的怪談就越難。”
燕涼點頭,“而且兩個空間時間流速不一樣,拖得越久對我們越不利……到時候都得栽在這。”
他們得做好對策。
僅憑燕涼一個人往返肯定是不夠的。
燕涼:“我們既然會被分成兩部分,其他隊友應該也是如此,你認為有誰是信得過的?”
惡人格一手支着下巴,腦海裡劃過自己對那幾個隊友的印象:“啊……項知河吧,他看起來變化不大。”
“周雨微,挺膽小的,不過腦子轉的挺快。她的男朋友徐誠看着霸道,其實很聽她的話。兩個人都還算可以。”
“短頭發的那個女人,忘記叫什麼名字了……她性子挺沖,不過也不幹蠢事。”
“克莉絲娅,想必你也見過了,這位虔誠的教徒可是不屑于我們這種異端為伍……至于剩下的兩位嘛。”
惡人格眼中劃過一絲殺意,“一個莽夫帶着一個蠢貨。”
他念過的人雖然和燕涼所認知的有些出入,但可靠與不可靠還是清晰明顯的。隻是……
“你說項知河沒怎麼變?”這其實是燕涼最開始打消懷疑的關鍵因素。
起先,由心而生的倦怠和自己都詫異的好脾氣讓他懷疑人格分裂這一說法,他自己人格分裂,其他人必然也會有相同症狀。
有些變故要麼從自己身上看,要麼從同伴身上看,燕涼隻認識項知河,就從他身上看。
結果是,他表現和尋常沒什麼區别。
所以燕涼以為僅僅是他自己出了問題。
此刻,兩人思維同頻,惡人格先道:“他瞞着我們的事多了去了,也不用糾結什麼。”
談及‘同伴’,這提醒了燕涼一點:“這個副本玩家都是精心挑選好的,無論是我和項知河,徐誠和周雨微,黑衣男和他情人都是結伴的身份,那個短發女人和克莉絲娅一定也有淵源。”
“同伴的身份讓我們能更好的察覺彼此的端倪。”
惡人格表示出一種虛假的遺憾:“不過很可惜,副本這點好心并沒有用上,就算是你我,在沒見面前也打消了‘存在另一個自己’的這種懷疑。”
交換完線索回到任務本身——收集五個完整怪談,範圍是整座城市,兩個空間,聽起來着實讓人頭疼。
惡人格沒被這個說法吓到,“現在的任務難度不至于跨越整座城,小幸福公寓裡的人應該就夠滿足五個怪談了,這也是我們最容易接觸的存在。”
“……不,是一定能滿足。”燕涼視線落在窗外,确定了自己的猜測。
現在時間快到五點,夏天天亮得快,已經有老人出來拾荒了。在他們筒子樓後面就有這樣一位——他步履蹒跚地從自己的公寓出來,緩慢地朝着樓道走去。
樓與樓之間隔得很近,雖然光線不充足,但燕涼還是看清一點模糊的五官,“你們這裡是不是每個人都長得不一樣?”
最了解自己的永遠是自己,惡人格反問:“你那裡的人,都長得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