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世界——
“我們這次确實是被帶飛了吧。”
來自這個世界的徐誠郁悶地站在福林廣場的站台上,身邊的周雨微看見人山人海的盛況有些緊張,“嚴京讓我們注意一個女孩的出沒,我們不如分散找吧?”
身邊的桃花男孩似乎有什麼意見,黑衣男皺着眉把他按在身後,和周雨微幾人商量起接下來的對策。
他絲毫沒注意到自己小情人的眼中劃過一抹怨毒。
“對了,今天白清怎麼沒來呀?”白清就是那個短發女的名字,周雨微問徐誠,“你今天早上去叫她了嗎?”
惡人格的徐誠平時豪橫,面對女友的問題卻老老實實回答:“叫了,沒人回,她可能和嚴京先來了。”
昨日他們沒有出門,自然也沒來得及交換信息,今早燕涼和惡人格又心事重重,給他們交代完事情就先來了福林廣場。
徐誠瞥了眼身邊兩個硬是要跟來的雙胞胎,先前他們因着打鬧被惡人格教訓了一次,現在安分多了。
周雨微出聲:“那我們先轉轉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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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特殊的一天,張建軍被鬼盯上最有可能的原有是沒有找到合适的人“約會”。
張建軍的工作地點是個放滿了集裝箱的倉庫,工作人員都兩兩搭在一起,美其名曰他們的“約會”内容就是工作。
工作人員共24位,但倉庫裡怎麼數都隻有23位。轉悠完第一圈後燕涼就去樓道裡找那面鏡子了,留下惡人格留意其他情況。
這個怪談乍看驚悚,實則存活率很高。其中必死的觸發條件是打碎鏡子。
鏡子本身并沒有什麼問題,按尋常的鬼怪常識來看,鏡子作為女孩的遺物,也是唯一留在福林廣場的遺物,打碎鏡子,無異于激怒女孩。
激怒一個怨靈什麼下場,不用多說。
燕涼撿起鏡子,指腹摩挲在光滑的鏡面上,沁涼一片。
如果他直接打碎鏡子會怎麼樣?
燕涼嘗試把鏡子收緊系統背包裡,成功了。
的确是個重要道具。
這樣一來,張建軍就無法打碎鏡子,死亡的可能性降低……可是救了張建軍,不一定能逼出這個怪談真身。
到時候隻能由他打碎鏡子。
燕涼掂量了一下手中的刀,剩餘的積分也足夠買一個保命道具。
行吧,這種舍己為人的事偶爾做一下也是可以的。
此時,正在廣場跑的滿頭大汗的張建軍絲毫不知道自己正被人惦記着,說好和他結伴的工友不知怎麼沒來,聽到這個消息後冷汗瞬間浸濕了他的後背。
冥冥中一股窺視感襲身,張建軍想也不想就從倉庫跑了出來,他瘋狂尋找像自己一樣落單的人,其中一對中年情侶靠的不怎麼親密,他見狀,不由分說地去拉女人的手,被男人發現後暴揍了一頓。
張建軍倒在地上,又渾渾噩噩地爬起身,他顧不得各處的疼痛,佝偻着腰擠在人群裡,試圖蒙混過關。
可窺視感并沒有因此消減,黏膩的視線仿佛就在他身後,愈發逼近,張建軍猛一回頭,幾對相似的情侶在交頭接耳,無暇其他。
不是他、也不是她……是“神”的眼落在了他身上。
神啊、神啊,饒恕我。
張建軍雙腿戰栗,汗珠如流水般在面頰上滾落,有些紮進了眼窩裡,刺痛着眼球上的一層薄膜。
“叔叔,你一個人嗎?”
一道聲音宛若天籁。
張建軍低頭的時候好似聽到了骨骼的挪動,有一瞬間他以為自己的頭已經落在地上了。
他下意識擡起手,摸到完好的脖頸,然後大口大口地喘氣。
女孩就這樣突兀地出現在他面前,幼小的身軀裹着過時的碎花裙,鹿似的圓眸單純無害。
張建軍嘴皮子哆嗦,他盡量露出笑容,即便那比哭還難看,“對、對,小朋友,你也是一個人嗎?要跟我一起嗎?”
“我是一個人,可以跟你一起哦叔叔。”女孩甜甜地笑了,“但是叔叔要陪我玩遊戲哦。”
張建軍忙不疊點頭:“遊戲,我們玩遊戲。”
女孩說:“我叫小柔,叔叔陪我玩捉迷藏的遊戲嗎?”
“嗯嗯。”張建軍冷靜下來一些,眼珠悄然轉動,心道這捉迷藏的遊戲容易讓他們兩分散,萬一“神”覺得他還是一個人呢?
他必須得找個合适的地方。
而整個廣場他最熟悉的地方,是他工作的倉庫!
張建軍經常坐在集裝箱的最高處清點貨物,同樣的,那是個不錯的藏點,小女孩個子矮,頂上是她視線盲區,可他能将底下的一切盡收眼底,一有異常便能快速到女孩身邊。
想完,張建軍連忙道:“小柔,我知道有個地方很适合玩捉迷藏,我帶你去吧!”
小柔高興地拍拍手,“好呀,那我們快走吧。”
陽光下,張建軍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兩人一起往倉庫的方向走去。
誰都沒察覺地上隻有一個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