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下船?”
燕涼細細琢磨了一會,“兇手和受害人起了沖突嗎?”
“這我就不知道了。”孟行之攤手,“我是在樓上看到的,那會兇手剛好把人推下船,然後慌慌張張地跑了。”
“兇手的樣子你記得嗎?”
“……噗嗤。”孟行之突然笑出聲,“你是在審問證人嗎,阿sir?”
燕涼冷着臉注視他。
孟行之笑容逐漸消失,懊惱地捶了捶腦袋,“唉,怎麼感覺你比之前更冷漠了一點。”
“……”
“好啦好啦,我說就是了,你這麼看着我怪滲人的。”孟行之道,“離太遠,我看得不是很清楚,不過能确定是個黃發白皮膚的外國男人。”
燕涼颔首:“行,我知道了。”
孟行之:“我說完了,到你了。”
燕涼眼皮微掀,“也就兩個殺人案,兇手疑似患有能産生癔症的傳染病,殺人後迅速被防衛員逮捕。”
“防衛員?”孟行之恍然大悟般,“原來我看到的那些穿防護服的人是防衛員啊,我還以為他們是處理什麼緊急情況的醫護人員。”
從某個角度上來說,他這麼理解也沒錯。
孟行之:“那些防衛員擡着人都往後面那座‘鐵城’裡去了,那估計是船上的核心場地,像我們這種遊手好閑的人是進不去的吧。”
“你想什麼時候進去探探呢?”
不等燕涼說話,他認真盤算道:“那些士兵守得很嚴,我都沒有怎麼見過他們換班,應該都是在深夜進行的。你覺得僞造一場殺人案怎麼樣?還是多人的那種,這樣玩家都可以一起進去了。”
燕涼扯了扯嘴角,“你挺聰明。”
孟行之謙虛:“謬贊了。”
……
回到自己房間後,燕涼再去洗了個澡,而後把衣服全丢了,以防孟行之在他身上留下什麼東西。
孟行之的名字并沒有在他這個區域的積分排行榜上顯示,隻可能是在别的區……
總積分前十的玩家麼。
燕涼掃了眼排行榜,自己的排名在十八位,孟行之比他多過兩個副本,積分多出了兩千左右。
若是對手,他必然要慎之又慎。
燕涼打開窗,鹹腥的海風撲面,讓他更清醒了幾分。
今晚敲門一事,絕對不止是孟行之所說的簡簡單單的觀察……難道他是在試探自己的“癔症”狀況?
為什麼?也是和他一樣用排除法來找兇手嗎?
不對。
燕涼發覺自己的思維有所漏洞。
若卧底真是玩家的話,他不能想當然地以為“ta”沒有患病,相反,卧底患病到一定程度甚至會失去理智打開殺戒。
例如藤原雪代的兇鈴、單海的戰戟、還有其他玩家隐藏的底牌……都是大殺器。
燕涼又考慮起另一種可能。
沒有卧底、或者說“背叛者”并不是指玩家中的卧底而是其他身份的代指——但因為他們慣性思維,先入為主地種下“卧底”這個概念……某些患有傳染病的玩家會在認知偏差中認為自己是卧底嗎?
燕涼把這種猜測納入了值得探尋的範圍。
最後困擾他的還有一個問題。
算上單海那邊三人、今晚的死者和孟行之,現已知玩家有十二個。
他忍不住回憶姜華庭一開始說的那番話,因為《最後的晚餐》這個提示确定了玩家有十三人……真的是十三人嗎?還是說系統提前給了他們一種心理暗示?以至于他們的思維局限在了這一幅畫中。
疑問太多,燕涼有些頭疼。
迎接他的又是一夜淺眠。
.
孟行之說的不錯,自導自演一場兇殺案的确是目前看來能進入那座堡壘唯一的方式,可燕涼絕不會和一個一舉一動都别有用心的人合作。
第二日一大早,他找到遲星曙商量起如何扮演的事,後者信任他,一副唯命是從的态度。
“你來演死者吧!”遲星曙作為主演之一,緊張之餘還有點小期待,“死者不是進那座小門嘛!黑漆漆的看起來沒有什麼守衛,等門一關上,你就迅速把那些運屍體的人全部制服。”
燕涼反問:“那你進大門有把握把防衛員制服?”
“你不要小看小爺好不好!”遲星曙正要嗆聲,猛地想起自己三腳貓的功夫,氣勢一下子弱了,“咳……小看也行,有時候總有些意外發生……”
遲星曙猶豫:“但大門一聽起來就危險,還會被打鎮定劑那玩意,你萬一出了岔子……那我指定得跟着你一起翻車。”
“所以,你還是演死者吧,制服那邊的人就要快點來救我呀,我可不想被抓去研究!”
燕涼聽他嚷嚷半天,覺得還挺逗:“以後你出去可以試試演員這條路,我看你很有天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