懲罰懲罰……

如果說這能用懲罰來定性的話，那或許蕭卿月真的會相信，如果說他們隻是普通的朋友，沒有住在一起的話，或許他也真的會相信，可并不是都不是，他們兩個是戀人，他們兩個是住在一起的戀人，蕭卿月路試着躺在床上的這個人，他不明白，他沒有明白為什麼這個人要騙他，騙他有什麼好處，為什麼要騙他，分明分明分明……

霁楓伸手摸了一下他的臉，然而隻是手指剛剛觸碰到面頰就被蕭卿月一把甩開，猩紅的眸子被額前的發絲輕輕遮蓋住，陰影之下看不見他的雙瞳，卻能夠感覺得到他的怒火，蕭卿月的手攥的很緊，藏在喉嚨裡面的話，本想吐出來，但最後還是被他咽了下去，連同他的憤怒一起。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這人到了現在，他還是不願意和自己說實話，為什麼要瞞着自己？自己任何事情他都知道，可偏偏他卻要瞞着自己，為什原以為他們兩個人心意相通，原以為重新在一起了之後，他就不會再有任何瞞着自己的事情了，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是覺得他是傻子嗎？還是覺得這個世界上除了他以外，再也沒有任何聰明人了，又或是覺得有些事情自己沒辦法承受。喜歡一個人坦誠，難道不是最基礎的事情嗎？

“小月。”

“我很傻嗎？”

蕭卿月最後才緩緩吐出了這幾個字，他很傻嗎？他很傻嗎？他如果說是在這個人眼裡看起來聰明的話，他至于拿這麼拙劣的謊言來欺騙自己嗎？如果說，如果說，自己在這個人眼裡本就那麼傻，那他拿這些理由來搪塞自己，那也是很正常的。

為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這三個字在腦子裡面不斷的回想着他們兩個是戀人啊，就算不是戀人這件事情下來也是出生入死的朋友了，就連趙滿也不會那麼瞞着自己會什麼，為什麼他會選擇隐瞞自己。

為什麼……

蕭卿月愣在原地，隻覺得像是心髒處有什麼東西被抽走了那樣，他原以為他們兩個是互相尊重，互相信任，互相欣賞，才能夠成為戀人，沒有什麼像其他人一樣的上下關系，他們兩個人是平等的。

其實從一開始确實是這樣，可當他下定決心瞞着自己，當他不願意和自己說出真相時，從心底裡面滋生出來的那種憤怒，那種不甘，讓蕭卿月根本就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哪怕他再努力的去壓制住自己，從腦子裡面生出來的想法，反複告訴自己不會的，不會的。

他終究還是沒有辦法控制，沒有辦法控制着自己往最壞的地方想，甚至這裡有心的想法，還讓他聯想到蕭漫易為什麼會離他遠去？是自己太過于自負，是他們兩個從一開始就不對的，是自己一直以哥哥的身份自居，是自己忽略了他的感受，所以他們兩個才會走到如今的地步，而現在，現在自己也是體會到了他的感覺了。

他們兄妹兩個到底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他們一樣，無論是從骨子裡還是從性格上的這種倔強都一樣。那時候到底是懷着怎樣的心情在那裡說她不懂事，到底是懷着怎樣的心情摸了一下她的頭，然後對她說聽話，相信哥哥，一切顯得是那麼的可笑。

果然說出來的話，終究是會紮在自己身上的，果然自己是自私自利的，蕭漫易沒說錯，她一直都沒錯。他就是那麼的自以為是，就是那麼的自大，那麼令人厭惡，她說的沒錯，她說的一直都沒錯，自己一直都是這樣的人。

蕭卿月他的手迅速捏緊，又再次松開。是啊是啊，他不配，他一直都不配極端厭惡的情緒，從他的内心滋長出來，就像是一顆惡的種子，在内心深處發芽，生長出來的枝葉一點一點蒙蔽住了他心中的光亮，極端的情緒一瞬間充斥使他的大腦，他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值得霁楓告訴他一切嗎？他值得嗎……

如果說他值得，如果說霁楓完全信任他，愛他，對他毫無保留的話，那他們兩個最開始的時候就不會分開。

初見的時候，自己自大的以為他和其他人一樣是自己生命中的過客，直到為他描繪出一幅接一幅的景象，原本應該毫無交集的人因為相同的事件越走越近，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兩人心裡滋生出來的情感，或許從一開始就并不是愛慕。

蕭卿月懷疑着他開始懷疑起他們兩人的這段感情，或許，或許真的從一開始他們兩個之間的感情就不是單純的愛。蕭卿月羨慕，他羨慕霁楓，霁楓就是他想要的樣子，身在一處不受拘束，自由灑脫，有足夠的能力去做一切自己想要做到的事情。

再看看自己多可笑，就算是拼盡全力想要做的，終究都沒有做到承諾的，終究都是一場煙雲，想要守護的人，一個接着一個的離開自己，這樣的人又怎麼能夠配得上他自己，這樣的人又怎麼有資格在那裡說蕭漫易任性。

“小月，我沒有瞞你，我也沒有覺得你傻，你不傻，如果你傻的話，我又怎麼會喜歡上你，我沒有騙你，我真的沒有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