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萦繞在二人之間,空氣仿若瞬間凝結,不知過了多久,陸行之開口打破沉默:“林老師,關于接下來的加賽,我可以唱我自己的歌嗎?”
“你自己的歌?”林予安回過神來,一臉迷惑,頓了一下後問:“但你不是沒有寫過什麼拿得出手的情歌嗎?雖然你以前的作品具備很高的藝術性,但你應該很清楚那些并不符合今天競演的主題吧?……而且,你确定要暴露你‘鹿鳴聞野’的身份?”
“不!”陸行之搖頭回道,“我不是打算唱那些歌曲,而是要唱新的作品。”
“新的作品?”林予安表情越發迷惑,一頭霧水道,“你是說情歌?”
陸行之點頭沉聲應道:“嗯,沒錯。”
可是,陸行之之前明明說過,他并不擅長寫情歌。因為和自己一樣沒有過任何情感經曆,所以寫出來的情歌無法讓他滿意,可是現在卻又說要唱自己寫的情歌,這前後不一的說法,讓林予安一頭霧水起來。
不過想到這裡,林予安突然反應了過來,忙問道:“那個剛才……你在台上說你喜歡的人在現場,那個……是假的吧?”
“是真的!”陸行之幾乎沒有片刻遲疑,立馬就十分肯定地回答道。
此話一出,林予安登時愣住了。
他本以為,陸行之在台上隻是為了應付陳中意的為難才套用了鄭恩星的答案,所以當時并沒有當真,但現在通過對方的深情和剛才的回答,他不由産生了一些懷疑。
“是……誰……?”不知為何,林予安莫名的有些在意,心情也有些奇怪。他不知道自己怎麼了,隻是那一瞬間,他急迫地想要知道陸行之口中那個喜歡的人是誰。
不知不覺,這場本應該談論接下來競演曲目的對話,莫名其妙就發展到了這種偏離正題的場面。
聽見林予安的問題,陸行之震驚不已地擡眸望向一臉認真的林予安,從那張神情緊繃的臉上,看出來了對方并非是開玩笑,而是真心想知道這一點讓他莫名緊張起來。
——難道……他知道了?
突然在腦海裡竄出的想法将他打得措手不及,一股冷汗油然而起。陸行之下意識吞了口唾沫:“……”
久久沒有收到回答,林予安沉聲追問了起來:“所以那個人是誰?”
陸行之回過神來,不答反問:“你為什麼想要知道呢?”
這個時候,他弄不清楚林予安是基于什麼樣的理由和立場來問自己,因為他本身不是那樣會追根究底的人,所以這個問題上如此執着的表現非常容易讓人産生誤解。
陸行之需要知道他這麼好奇的理由。或許,他也在期待一個答案。
隻是,林予安很快就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态,并很快就清醒了過來。
他輕笑一聲,不以為意道:“隻是想提醒你一下,現在參加節目期間,最好不要暴露出來那些藏不住的心思罷了,就算再喜歡,也請你忍到節目結束,明白嗎?”
原來是這樣……
陸行之有些失望地垂下眼眸,點頭應道:“……我知道了。”
“OK,那現在言歸正傳,你打算唱什麼?有沒有DEMO可以聽一下,我判斷一下适不适合……”
但很遺憾,陸行之搖頭說:“沒有,還沒來得及制作那些……”
“所以你一會兒是打算自己抱着吉他上台嗎?”林予安大概已經明白了陸行之的打算了,而陸行之也沒有否認,重重點了一下頭:“嗯,是那樣打算的……但如果你有其他想法的話,我會聽你的——”
“沒有!”林予安突然微微勾起唇角,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就像是發現了什麼有趣的東西一樣,“我沒有異議,就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吧!”
他也想知道,陸行之如此有信心的作品會是什麼樣的,而他之所以這麼放任陸行之,是因為無論在加賽中是輸是赢,陸行之的排名都不會太差,這樣就夠了。
而且,這樣也更有意思。
臨時加賽本就導緻了節目時長加長,所以為了控制錄制時長,節目組隻給了他們十五分的讨論時間,時間一到,節目組的人就來敲門催他們了。
林予安和陸行之很快從休息室出來,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
鄭恩星依舊率先出場,他這次選擇的也是自彈自唱,隻是所用的樂器和陸行之不同,他選擇了自己擅長的鋼琴。
隻是這次出乎意料的是,他并沒有準備原創歌曲,而是坐在鋼琴前自彈自唱了一首經典的英文情歌,但從其熟練程度可以看出,那首歌是以前早已練習過無數次的歌曲,也許就是因為無比熟悉不會出錯,所以才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這種穩妥的做法無可非議,不過陸行之也并非是被趕鴨子上架,他有備而來,自然也不會臨場露怯。
鄭恩星唱完退場後,主持人齊悅隻是簡單說了幾句就叫到了陸行之的名字,然後陸行之拿着一把吉他款步走上了舞台。
“陸行之先生,看你這個樣子,也是打算自彈自唱對吧?”齊悅打量了兩下陸行之手裡的吉他,好奇問道,“不過你要唱的是哪首經典情歌呢?”
因為是臨時加賽,時間緊迫,齊悅自然而然地認為陸行之會和鄭恩星一樣唱經典曲目,但陸行之的答案卻出乎她的意料:“不是經典情歌,而是我的原創歌曲——《單相思》。”
這個出人意料的答案讓齊悅愣了那麼一瞬,但很快她就反應了過來:“……原來是原創啊,想必聽到這個的大家都有些迫不及待想要聽一聽到底是什麼樣的作品了,那麼話不多說,現在就把舞台交給陸行之吧!”
齊悅說完,很自然地就從舞台側邊退了下去,将偌大的舞台交給了陸行之一個人。
沒有樂隊伴奏,也沒有任何人給他和聲,這個舞台現在完全屬于他,有那麼一刹那,陸行之覺得這個地方太空曠了。
明明台下到處是密密麻麻的觀衆,但當孤身一人站在空蕩蕩的舞台上時,仍不可避免産生了一種莫名的空寂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