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卷整個房間的靈壓消失，靈石内的光彩也消失。

靈石上，被埃的右手按壓過的地方，碎裂了比手掌更大的一小塊，裂痕沒有蔓延出去。

“還好。”局長終于放下心來。

還好隻碎了這麼一點，隻要把這塊碎裂的地方小心地鑿掉，本來就是不規則形狀的大靈石看上去依然是完整的，别人不會察覺到這麼微小的變化。

埃将右臉前的長發撩到耳後，轉過身，試圖向前走一步後駐足，略微眯起眼，雙眼沒有了聚焦，整個人都定格在那裡，似乎正在調整自己體内已經紊亂的靈力波動。

“過來。”和音對他伸出雙手。

埃再向前走，步伐很快，馬上就步履不穩地跑起來，最後撲到和音的懷裡，将全身重量壓在她身上。

和音抱住他，騰出左手拍拍他的頭：“辛苦了。”

埃不說話，緩緩閉上眼睛，似乎進入了休息的狀态。

院長接過埃，把他橫抱起來。埃有氣無力地向後仰着，嘴巴張開一條縫，全身癱軟地向下沉。

“真重。”院長呢喃。除了長得高大，身上還帶了很多亂七八糟的刀具在增加他重量。

“先帶他去休息吧。”局長笑道。他現在笑起來的時候，整張臉都是僵硬的，面部肌肉還沒有從之前驚愕的狀态中解脫出來，“我去調看監控，查一下他的靈環擴大到了哪裡。”

一個女人拍拍手，輕聲說：“請跟我過來這裡有客房可以使用。”

到了客房後，埃躺在了床上。

和音就坐在床邊，一直盯着埃的臉。院長坐在遠處的桌邊喝茶，一直看着窗外的風景。

這裡是管理局的十六樓，從窗戶看出回去，可以看到外面城市的所有建築。夜間的城市點亮着無數燈光，讓光明帝國的中心地帶看起來非常繁華。

和音伸手去摸埃的臉，摸得很滿足後，開始去捏他的臉頰皮膚。終于，她輕聲發出感慨：“太可愛了……”

院長瞥了一眼過來：“你很喜歡他。”

和音說：“我特别想要一個他這樣子的孩子。”

院長繼續喝茶：“那你趕緊去生。”

和音重新露出百無聊賴的表情，無所謂地說：“算了吧，我都準備好孤獨終老了。而且我就喜歡他這樣的，别的孩子我都不喜歡。”

“你不要太挑剔。”院長再瞥一眼和音，見她還在捏埃的臉，讓埃的臉頰都有點發紅了，于是補充說，“别弄他了，以他的精明程度，沒準一直都醒着。”

話音一落，埃就毫無征兆地睜開了眼睛。

“喂！”和音有點生氣地收回右手。

院長又瞥一眼過來，輕聲問：“你還喜歡這樣的孩子嗎？”

和音右手握拳，閉上眼，從牙縫中擠出一排字：“喜歡得不得了呢。”

埃坐起來，誠懇地笑着解釋說：“抱歉，因為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來算是時機比較好。”

和音睜開眼：“你醒了多久了？”

“一直沒怎麼睡着。”

“你信不信我打你？”

“我不信——唔。”

和音一拳揍在埃的臉上，埃仰面倒回床上，雙手捂住臉。

“真是的。”和音撣手。

“抱歉。”埃捂着臉再坐起來。

“……”和音忽然覺得捂着臉的埃也很可愛。她皺起眉頭，阻止自己繼續淪陷，嚴肅地詢問說，“之前那個就是你的全部靈環嗎？”

埃将手放下，重新眯起眼睛露出微笑：“是的。”

但他的表情完全像是在說：“才不是，那隻是我的一部分靈環而已，你們這群愚蠢的人其實全部被我騙了，玩弄你們對我來說簡直易如反掌。”

和音又一掌派過去糊在埃的臉上：“拜托你，不要再眯眼笑了。”

不然滿腦子都是奇怪的畫外音。

“好的。”埃把和音的手取下來，努力把眼睛睜大。

和音側過頭：“我現在都不敢相信你說的每句話。”

埃再情不自禁地露出眯眼笑，不置可否。

院長打通電話，對另一頭的人說：“醒了，你可以過來了。”

半分鐘後響起敲門聲，局長走進來問候：“感覺好些了嗎？”

“沒問題了。”埃回應。

“這是給你的。”局長走到埃面前，從身後拿出一個金色的絲質小袋子，裡面裝着凹凸不平的固體物質。他把袋子交給埃。

“謝謝。”埃拉開袋子上的繩子，看到裡面裝着的是三塊灰色的小晶石。他叫出這種晶石的名字：“人工納石。”

局長笑道：“真厲害，這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