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歧與西木娅迷茫地看着天空中出現一個倒三角光幕。

“昨晚某個大能者翹掉的時候，天上也出現了奇怪的光呢。”西木娅喃喃。

“放心啦，這個應該是海市蜃樓，埃同學沒那麼容易翹掉的，要翹掉也輪不到他。”明歧說。

他們隻能像笨蛋一樣地坐在遠處看風景，而遙遠的另一邊，埃和暮雨的決鬥終于沒有了動靜。

他們立刻起身跑過去，遠遠地看見埃從黑霧缭繞的對面緩緩走來。

“埃同學！”他們驚喜地加速跑過去，埃将左手擡過頭頂表示他很好。

明歧直接沖上去抱住埃，再趕緊松開他，雙手往他身上到處摸，查看他受傷了沒有。

西木娅也很想去摸，但因為性别不同的關系不好意思摸，隻能緊張地問明歧：“有沒有事哦？受傷嚴不嚴重？”

“沒有事。”頭發蓬亂的埃露出微笑。

“我看到你的發型，就覺得你應該也被打蠻慘的。”西木娅皺着眉頭。

“很嚴重啊。”明歧掀掉了埃黑色外套，看他裡面的襯衫也已經破碎并粘滿了暗紅色的血迹，很責備地說：“打什麼打嘛！又不是不能不打！能不打就不打啊！”

埃感覺喉嚨很癢，側過頭去輕輕咳嗽了一聲，潤了潤嗓子後輕聲說：“很遺憾，我在這個世界隻能做這個。”

“做什麼啊？這個世界和我們有什麼關系啊？”明歧再解開他的襯衫查看具體的傷勢，在确認真的非常嚴重後繼續責備說，“看着都痛死了啊！”

“很痛。”埃點頭，很認真地說。

“沒錯肯定很痛啊！我背你走啊！”

埃真的乖巧地擡起雙手，示意明歧背他走。

明歧背起埃，轉身往回走。埃仰頭看着天空中的倒三角光幕。

光幕的輪廓成為了金色，内部的渾濁空氣逐漸旋轉形成漩渦，漩渦擴大，中央似乎開始出現真空的區域，區域内空無一物。

“到那裡去。”埃輕聲說。

“啊？”明歧微弱地發出一個語氣詞，同樣望向那個開始向外膨脹的漩渦，“我走不到那裡哎……那裡是天上吧？”

“我們立刻到那裡去。”埃的雙眼突然變成紅色，輕聲念，“召喚，雙頭烈焰鳥。”

明歧腳下出現一個紅色圖陣，一聲悠長的鳥鳴聲響起，突然出現了什麼柔軟的東西将他拱上去兩三米，他一下子重心不穩地撲在一堆羽毛之中。

雙頭烈焰鳥騰空而起，在埃的控制下朝着那天空中的光幕飛去。

“好漂亮的鳥！”西木娅驚喜地大喊，趴在鳥背上摸着柔順的鳥毛，側過頭問埃，“埃同學你召喚鳥獸到底是什麼原理哦？什麼都能召喚嗎？”

“被獸控眼控制過的鳥獸，并且鳥獸在我周圍的一定範圍内，我就能召喚出來并再次控制。”

“感覺超級實用呢。”

雙頭烈焰鳥極速飛行。

“你知道那個是什麼嗎？”明歧問。如果不知道那是什麼就往前沖，明歧覺得這不會是憑埃同學的智商會幹出來的事。

“我認為是界門。那隻魔使能讓我切換時空，就應該具備打開界門的能力。”埃坐在鳥背上，輕聲開口說，“能夠開啟界門，說明魔使已經破壞了封印。”

“所以界門又是什麼？”

“連接另一個世界的通道。我們穿越過去，有可能直接到達地底世界。”

明歧反應了一下“地底世界”是哪裡，明白過來後突然慘叫：“那不是魔王的世界嗎？那個世界太危險了！這個世界多和平多友善啊，為什麼要過去啊？”

“我不确定界門連接的是否真的是地底世界，”埃到了此刻依然能心平氣和地慢慢解說，“也有可能連接回我們的中央世界，甚至也可能會到達一個全新的第四世界。”

西木娅小心地問：“要是穿過去後發現那裡的環境不太對勁的話……我們可以再穿回來吧？”

埃點頭：“應該可逆的。”

西木娅立刻興緻勃勃地用手一指界門，大喊：“好！那我們沖過去看看！”

雙頭烈焰鳥繼續向界門飛行。

界門是在埃與暮雨第一回合交手時，雙方力量觸發天地之力後，才開始在天邊形成的。

“我感覺有力量在指引我，”埃輕聲開口，“讓我覺得，我與暮雨必須交戰，我也必須穿過界門。”

明歧沉默地看着那個小女孩抱着埃的腰。

不知道埃同學是不是已經習慣了這孩子的神出鬼沒，還是他的某根腦神經比較遲鈍。

“你也要去另一個世界嗎？”明歧輕聲問小及。

他的内心彌漫出一股詭異的感覺——莫非就是這孩子在對埃施加影響，讓他的潛意識獲得了微弱的暗示？

這還是會不會就是……魔使？

“嗯。”小及回應。

明歧繼續說：“那一邊的世界可能很危險，你為什麼想要過去呢？”

小及望着界門，面無表情地輕聲說：“我感覺到，那裡就是我故鄉。”

故鄉。地底世界是魔使的故鄉。界門的對面是地底世界。

“埃同學！”明歧驚恐地大喊，崩潰地用雙手去拉埃的衣擺，“她可能就是魔使！很有可能！”

埃平靜地側過頭望着明歧，再平靜地俯頭望向小及。

小及也看着埃。

明歧總是無法從埃的平靜表情中得到什麼有效的信息。不管他是笑着的，面無表情的，他的内心似乎都是一汪死水沒有波瀾，讓明歧不能看出他的情緒究竟如何——埃是不是早就知道小及的身份呢？

西木娅不太确信地伸手去戳了一下小及的腰，輕聲喃喃：“魔使還會長成這樣嗎？魔使不應該是噴火大怪獸嗎？”

埃輕聲問小及：“你知道你是誰嗎？”

“我不知道。”小及依然這麼說。

良久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