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沉默了一下,本來醞釀好的話作廢了,遲疑兩秒後突然生氣地大喊:“看來那個人也覺得你是廢物,隻配得上這雷獅!他明明在取笑你,你卻不知好歹還欣然接受!這也太蠢了吧!”
明歧和善地耐心解釋:“埃同學不是這樣的人,你想太多了,你這樣下去會很不快樂的,讓心态陽光一點,生活會更加美好。”
“……你這笨蛋!”青年的腹稿又沒有了用武之地,暴躁地大聲咆哮。
“對,我是笨蛋沒錯。”明歧無所謂地承認。
那青年突然用力甩了一件東西過來,砸在明歧臉上。
東西被反彈出去,明歧悶哼一聲捂住額頭。
“這東西也順便給你了,我不需要。”青年重新恢複了高貴冷豔地輕蔑态度,擺明自己是将東西施舍給明歧的,“雖然這雷獅廢到不能再廢,但在我手裡好歹也是經過注冊的,便宜你了。”
明歧看到自己腳下躺着一個銀色項圈,項圈上挂着一個金屬牌子。他仰頭對青年說:“謝謝。”
“哼!”青年絲毫沒有從明歧這裡找到複仇的快感,很不滿意地騎着風暴神龍離開。
明歧撿起項圈,看着漂亮的金屬牌。牌子是用特殊的金屬打造的,整體呈淺藍色,牌子上是一串金色的字符:RU33197,下面還有一排小字,印着牌子的注冊機構:神聖天英帝國騎士管理局坐騎管理部第三分部。要騎着坐騎去公共場合的話,隻要把這個牌子挂在坐騎脖子上就好。
明歧好想再和那位青年認真地說聲謝謝。
雷獅在青年離開後,緩緩把頭湊過去,親在明歧的臉上,嘗試着伸出一小截舌頭去舔舐他。明歧拍拍雷獅的脖子,把牌子挂上去,笑道:“挺神氣的,多點自信就好了。”
雷獅忽然大幅度地一轉頭,望向台階的高處。
明歧也順着它的注視方向,扭過頭往高處看——
百米遠的最高處的台階之上,瞭望台的旁邊,站着一個不顯眼的人影。他穿着黑色的短袍,有着黑色長發,幾乎與瞭望台融為一體。
“埃同學……”明歧驚訝地輕聲喃喃。
埃同學一直都關注着這裡的動态,或許是擔心那個誰誰誰會給他造成困擾。
明歧笑着擡起手招了招,埃也擡起手作為回應。
他看不清楚埃是什麼表情,應該也是微笑着的——不過隔得太遠的話,沒準埃是面無表情的也說不定。
埃沒有走下來與明歧見面,直接轉身離開,在繞轉過瞭望台的瞬間,長發迎風飛揚,像是悄無聲息禦風而去的一隻黑色蝴蝶。
明歧欣賞完這個很美麗的畫面,随即感覺很壓抑地俯下頭。
埃同學也太為自己操心了吧……
-
練了兩天鋼琴,埃終于開口對望蓮說:“我不想學音樂了。”
望蓮沒有在意,隻覺得埃在輕聲抱怨,而這種抱怨是正常的,他鼓勵說:“到了一定的程度,确實會感覺很枯燥。調整一下心情吧?我們先換一個學習内容?”
在另外半個教室裡指導艾牧跳舞的秋莎一下子起勁地揮手:“來啊!來我這裡學跳舞啊!一點都不會枯燥的哦!”
望蓮轉過頭對秋莎說:“請你安靜地滾到另一個教室裡去好嗎?”
“我不,所有音樂教室都是我的。”秋莎得意地哼了一下,再對埃招手,“來嘛來嘛。”
練習跳舞被打斷節奏的艾牧幹脆盤腿坐在地闆上,沒什麼表情地看着另外的三個人。
埃繼續對望蓮說:“抱歉,我确實是認真的。”
“這就比較讓我難過了……”望蓮皺起眉頭露出傷心的表情,雙手緩緩捂住胸口,痛苦地呻吟:“你真的要這樣對待你這已經時日不多的老師嗎?請你為了我堅持下去吧?”
埃不太喜歡别人哀求他,将視線挪到别處,避開了望蓮的目光。
秋莎已經走到埃的身邊,很開心地一把摟住埃的脖子,把他領向另外半個教室:“我們别管那個假惺惺的死妖精,他都是裝的,你先跟我學跳舞來放松一下心情。”
“埃,你真的要抛棄我嗎?”望蓮雙手合十,垂死掙紮。
秋莎不等埃作出回應,立刻兇巴巴地對望蓮說:“我就借走一下下而已,不會讓你死更快的。”
“不要借走太久哦。”望蓮依依不舍。
“我們去隔壁。”秋莎一下子就撇下望蓮,高高興興地拉着埃遠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