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都不算什麼,當劉太醫掏出一根小指粗的銀針時,謝炳煥差點當場吓暈過去。她上次見到這麼粗的針,是硬膜外腔留置導管。
她一把抓住劉太醫往下紮的手,也不管會不會崩人設了:“劉太醫,要不我們先來讨論讨論醫術?”
幸而,劉太醫并不知道謝炳煥的前科,隻以為這個世家小姐也對醫學有幾分興趣。反正還要在謝府待好幾個月,她也不急着為謝炳煥紮針。
且先聽聽這個世家大族出來的小姐有什麼不同見解。
兩人沒聊幾句話,劉太醫就激動的拉住謝炳煥的手,“這個方子實在是巧思,謝小姐你很有天賦,要不要拜我為師,不出十年能力絕對在我之上!”
謝炳煥幹笑着拒絕,都說勸人學醫天打雷劈,何況她并不是有天賦,隻不過是站在幾千年中醫積累的肩膀上而已。雖然從小就開始背藥理知識,但奶奶的徒弟個個甩她八條街。
又幾炷香之後,劉太醫逐漸從詫異,到驚為天人,再到對謝炳煥五體投地,要不是謝炳煥動作迅速,劉太醫就跪下來給她磕頭了。
“謝小姐,要不還是我拜你為師吧。”劉太醫雙眼亮的異常,幾乎狂熱的抓住謝炳煥的衣袖。
謝炳煥對女人可沒有興趣,她一邊扯回自己的袖子,一邊婉拒:“教你醫術理論當然可以,拜師就不用了。”論書面知識她是過關的,可要論需要無數實踐積累醫術,劉太醫比她高出幾個金陵侯府。
劉太醫聞言興奮的雙手顫抖,“就這樣說好,我每天雞鳴三聲就過來!”
雞鳴三聲就是五更,換算成現代時間就是淩晨五點。
謝炳煥:倒也不必。
“如此一來,那我的治療...”
不需要謝炳煥說完,劉太醫就很有當人“徒弟”孝心的表示,“不需要一年,我從剛才和謝小姐的讨論得出來新的靈感,隻需要一個月謝小姐就能大展雌風!”
謝炳煥這才滿意點頭,能在這個時代傳承奶奶留下的中醫技術,她也十分高興。
隻是還有一點。
她湊近劉太醫的耳畔,手掌半合攏在跟前:“不要把我會醫術的事情告訴其他人,特别是我姐姐,你懂的吧?”謝炳煥擠眉弄眼。
久居深宮的劉太醫腦補了一場侯門姐妹繼承權大戰,露出一副了然的模樣。
她四指朝天保證,發誓絕對把這件事洩露出去。
謝炳煥放下心。至于謝華,都是姐妹背背鍋怎麼了?
另一邊,崔家和金家商量一夜倉促定下婚約,金玉環娶崔明鳴為側夫,于月末完婚。
得知這個消息後,崔明鳴幾乎把整個房間都砸了。
“我不要嫁給她!金玉環又肥又醜”崔明鳴大哭大鬧,“而且憑什麼我隻是側夫,崔暗梅都是正君!”
他不明白明明看着崔暗梅把那杯加了料的酒喝下去,為什麼最後出現在金玉環床上的卻是他自己。
因為他們這事,崔府整個家宅不甯,唯獨最不受待見的寒英院一片祥和。
崔暗梅窗外有一顆粗壯的秋海棠,這幾日開得正好,紅紅火火宛若整棵樹都被點燃。
他一向不喜歡這樣燦爛的顔色,十幾年來都對這棵樹沒有什麼感覺,如今卻因為某人而總是情不自禁望上幾眼。
“公子,你怎麼總是看窗外,窗外除了海棠樹還有什麼呀?”寒酥見向來專注的公子多次走神,忍不住好奇詢問。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凝雨一本正經道,“北邊白鴿一般都是這個時候飛過來。”
“噢~”寒酥語氣充滿調侃,“原來是這樣啊,我說這海棠花有什麼新鮮的。”
崔暗梅扶額無奈放下書,被兩人這樣打趣他也看不進去,索性擱在一邊。
他提起筆開始處理賬本,無數的賬目需要不斷地心算,他準備用這樣的方式緩解心中的癢意。
可是寫着寫着,女子的臉龐總是陰魂不散的出現在他腦海。
崔暗梅隻好頓筆,低頭正要看算的賬目有沒有出錯,這才發現賬本上哪有賬目,隻有謝炳煥昨天為他念得詩句。
崔暗梅單手捂眼,半晌才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笑。
真是...滑稽。
他在侍從們詫異的眼神下将這頁紙撕下,對折疊成方形,放進床下的一個外表很舊的箱子裡。
舊箱子裡隻有兩樣東西,一把嶄新的弓弩,和一個破舊的老虎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