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火符對它沒用,那就隻能上劍了。
蛇妖吐着信子,睥睨道:“夫君,她罵我醜~”
“那就吃了她——”
渾厚的聲音剛落,蛇妖扭動着身子,速度極快地沖上來,但虞聲聲早有準備,左手松開,換右手執劍,在它逼近之時快速側身,蛇身貼着她眼前而過,虞聲聲猛地将短劍插進它身子裡,左手運起靈力猛地打中蛇妖,将其擊退數米遠。
短劍死死地紮在蛇妖身上,綠色的血湧出來,伴随着它撕心裂肺的哀嚎聲。
“你以為這樣就能殺了我?”蛇妖一邊喊痛一邊還不忘放狠話,兩顆頭各司其職,似乎還準備攻擊。
“凜冬将至,升雲蔽日,凍!”
劍氣随着咒語結冰,一瞬間将蛇妖的身子凍住一大半,冒着凜凜寒氣,蔓延至蛇頭,隻停在它的眼睛上方,将它眼中的驚慌暴露盡顯。
還好她帶的是平日練劍用的沉霜劍,這東西不僅用來挖藥材很合适,打妖怪也不錯。
都說打蛇打七寸,但她明明算準了這蛇妖的七寸卻也沒把它殺死,隻能先凍住再說。
虞聲正欲帶着阿諾換個方向跑,但方才還被烈火困住的狼妖也從後方追了上來。
之前那黑黝黝的大灰狼如今被燒了個秃頂,後背和胸前也都少了很大一片皮毛,一塊白一塊黑,四條腿上燒焦的毛掉了一地,即便眼神還是那般兇狠,看着也覺得有些狼狽。
它瞧見凍成冰塊的蛇妖,眼神一下子弱下來,灰溜溜地朝對方搖了搖光秃秃的尾巴:“老大。”
蛇妖眼珠轉動:“你怎麼秃了?我的衣服呢!?”
“都是她,是她把衣服都給燒沒了!”
蛇妖聽了,怒火中燒:
“蠢貨!你們還愣着幹什麼!”
其餘妖物聽了,這才圍上來,堵住虞聲聲的去路,兇神惡煞地朝她撲過來。
虞聲聲先是撒了一把炎火符,燒得幾隻妖怪抱頭亂竄,先前上過一次當的狼妖不負衆望地又被炎火符給擊中,夾着尾巴在原地打滾,隻剩那瞎眼睛妖獸因為亂糟糟的哀嚎聲而迷失方向,僥幸躲過。
它鼻子動了動,分辨出虞聲聲的位置。兩隻手舉起來,露出尖長鋒利的十隻爪子。
炎火符已經用完了,眼下就隻能收回劍與這些妖怪搏鬥一番。隻是不知道若将劍拔出,那冰霜還能困住蛇妖多久。
虞聲聲腳下生風,閃身到蛇妖旁邊,一把抓住劍,果斷拔出後刺向追着她過來的瞎眼妖獸,但慣性使然,一下子刺偏,隻砍中它的一隻胳膊。
妖獸吃痛地怪叫起來,怒發沖冠,爪子拍向虞聲聲的肚子,好在被她及時躲過,隻是擦着腰而過,劃開了腰帶,刺破衣服。
沒等它反應過來,她就先一步站穩,手中的沉霜劍對準它的胸口。
虞聲聲第一次用劍殺妖怪,其實并非能下得了手。方才刺蛇妖時已經是做好了足夠的心理準備,眼下又迫不得已地捅向瞎眼妖獸的心口處。
劍穿過它的身子時,那種穿破血肉的感覺真真切切地烙印在虞聲聲心裡,她顫抖着手,整個人像宕機一樣。
這種感受實在是太驚心動魄了。即便知道它們是妖怪,可是與殺人的方式卻是一樣的。
劍刺破皮肉不過霎那間的事情,她卻能感覺到那顆原本跳動的心髒被一擊而中,停止了跳動,連帶着她感覺自己的心都揪着疼。
她恍惚之時,沒注意到不遠處的蛇妖已經掙脫了冰凍的束縛,擺動着尾巴,張着血盆大口而來。
“小姐!”
阿諾不顧一切地沖上去擋在她身後。
虞聲聲回過頭來時,隻看見那蛇妖的尖牙正對着阿諾的脖頸,不過幾寸距離。阿諾雙臂展開,緊閉着眼睛,等待着尖牙落下。
眨眼一瞬,她忘記了呼吸,眼前阿諾的臉開始模糊。
一股熱血灑在了阿諾肩膀上,又濺到虞聲聲臉上。
兩顆蛇頭被一把長劍一并穿過,做了一對亡命夫妻,睜着的眼睛裡隻剩下不可置信,嘴巴仍然張着,保留着最後的死狀。
蛇口逃生的阿諾也僵硬在原地,久久沒有緩過神來。
而虞聲聲蓦地癱坐在地,大腦一片空白。
陸望那一身染了血色的綠衣出現在她眼前,左手輕輕握着她的手腕,安撫着驚魂未定的她:“沒事了,聲聲,沒事了。”
但虞聲聲還在失神。
她感覺自己眼前有好多畫面閃過,血腥無比,有冰冷的屍體倒在她面前,還有驚恐的求救聲。她看到自己的雙手緊緊地按着誰的脖子,一張又一張止血符抵住傷口,血染紅了她的手。
她仿佛聽見自己無助的聲音:“阿諾……救救阿諾……”
他伸手用袖子擦掉她臉上的綠色蛇血,一把抱住了她,眼底泛起了淚花,聲音竟然也開始顫抖:“我救下來了,我救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