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仰頭看着父親,問道:“爹,那麟桦城的瘟疫連城裡的大夫都治不好,我們去了,能治好嗎?”
他父親眼神堅定,道:“不試試怎麼知道能不能。”
男孩有些擔心:“可要是您也染上了瘟疫,那該如何是好?”
父親知道他是在擔心自己,于是撫摸着他的腦袋,道:“孩子,你還記得爹教你的話嗎?”
“當然記得!”他立馬站起身來,表情變得嚴肅,“醫者,是以救死及扶傷而為業,更為本心,假以見死不救,私心偏見,是違本心,何以得安!”
“孩子,你也是醫者,可莫要忘了自己的初心,當初的堅定。”
男孩堅定道:“嗯!孩兒絕對不會忘的!”
看着孩子堅定的眼神,父親很是欣慰,不久便帶孩子出了茶館。
小二此時也上了菜,嘴裡還感歎着:“我都已經數不清這是第幾批趕往麟桦城的人了,唯獨能數清的,隻有那回來的人。”
花雨墨問道:“有多少人回來了?”
小二想了一會,還用手指算了算,道:“大概二十來人吧,他們連城都沒有入,隻是在城門看了一眼便離開了,聽他們回來的人說,在城門便看到了城中的狼藉,那不堪的模樣簡直是難以形容,那股腐臭味叫人惡心。”
成遠文道:“既如此,那便更要去一番了。”
“那幾位可要小心了。”說完小二便走了。
明楚輕看着眼前的菜眼前頓時發亮,迫不及待就要下嘴。
濱糕肉,是形如花狀糕點的肉,軟韌不膩,聞着一股肉香味,還伴着淡淡的花草清香。
明楚輕饞得不行,抓起筷子就幹起了飯,毫不顧忌形象。幾人看着他狼吞虎咽的難看吃相,無奈低頭吃着。
蘇落楓雖然不是很樂意吃,但礙于現在的半肉軀,她不得不咽下去,淺嘗一口,便已不知如何再咽第二口:口感粗糙,油膩沾糖。
林空雲目光掃過蘇落楓,問起:“你又是何人?為何一直跟着我們?”
蘇落楓甩了眼神給花雨墨,可花雨墨卻是一言不發,她隻好自己應付:“何時。至于為什麼跟着你們,你們師姐知道便好,你們無需知道。”
花雨墨眼神微微掃過蘇落楓:你倒是随随便便就吐出個名字來。
林空雲看着默不作聲的師姐,也沒有再多問,畢竟她的性子誰不知道。
之後行途不久遇到了那對父子,他們背着包袱走在這漫長的道路上,也不知要走到何時才能到達麟桦城,可是馬車裡實在是沒有位置容下他們了,也隻好無奈離去。
到麟桦城時,天空已是布滿晚霞,看來比預算的要快些。
黃昏漸暗,麟桦城城門緊閉,城牆上無一人看守,顯得許些荒靜。飄動的錦旗之下,城門被人打開了,隻見幾位蒙着面紗、身背包袱和藥箱的醫者從城内走出,而那開門的,是兩位蒙着面紗、身着青裳的少年。
醫者們辭别了兩位少年,随後哀歎着氣各奔東西去了。
蘇落楓幾人下了馬車,從城門望卻城中,街道上空無一人,家家戶戶門窗緊閉,殘破的局面顯得分外荒涼。
兩位少年注意到了他們,便很禮貌地同他們招呼了過來,其中一位少年道:“幾位可是要入城?”
明楚輕則道:“人都站這了,不入城難道來觀摩不成?”他說話向來如此,幾乎不過腦子。
那位少年被問得隻尴尬一笑,有些歉意地道:“也是,是在下愚鈍了,還請幾位莫怪。”
另外一位少年倒不似這位少年易近,說話的語氣比較平淡:“城中瘟疫肆行,你們當真要入城?”
成遠文伸出手,一道金色符文随之出現,他将符文送到他們面前,道:“我等接到傳信,是特來援助的。”
兩位少年一眼即認出了符文,那就是他們所散出的符文,于是引他們入了城。
“入城後跟着我們即可。”較平易近人的少年道。
卻見此時蘇落楓低聲對花雨墨說了幾句,待少年将城門關起,花雨墨便道:“留下個人後面還有人。”
兩位少年互相看了一眼,沒有多問,那位易近的少年對另一位少年道:“張師兄,你留下吧。”
啊?先開口的不應該要說自己留下嗎?明楚輕這樣想。
隻聽張師兄淡聲回應:“嗯。”便在原地看着他們的身影從自己的視線中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