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落楓忽覺好像有東西在扯着自己的衣服,抽了抽身掙紮着醒來,發現寞嘉兒居然在解開她的衣裳!
她大驚失色猛地坐起,死死拽着衣服;“你做什麼?”
寞嘉兒被她突然的反應吓了一跳,緊張得說不成話:“師、師、師父,是、是花姐姐……讓我給、給你擦……”
“行了。”她打斷寞嘉兒,心裡已經知道了大概,又道:“你先出去吧。”
“好。”寞嘉兒走出門處,心裡想還着:“師父是不喜歡我嗎?是不是我太笨了?”他甩了甩腦袋,“不,不會的,等我将師父給我的醫書參透,師父就會接受我的。”
“怎麼那麼快就出來了?”
一個聲音打斷了他的思考,他一眼看去,是花雨墨。他回道:“花姐姐,師父他醒了。”
聽到這個消息,花雨墨心裡莫名的開心,這幾日來沉着的心也松了下來。她飛快地朝屋走去,隻留下寞嘉兒獨自發愣:花姐姐怎麼走這麼急?
“阿落。”花雨墨想也沒想便推門而入。
聞見動靜,蘇落楓急忙抓過被子将自己裹住,不經意間摸到了個毛茸茸的東西,她也不看是什麼,直接将其扔向花雨墨,冷聲道:“誰讓你進來的?出去!”
花雨墨接住飛來的東西,乍一看,原來是雪鹿鳥。不等她反應,蘇落楓便将她退了出去。“嘭”的一聲,門就被關上了。
“睡了七日,你倒是沒什麼事了。”花雨墨道。本來心裡挺開心的,這一下來是一點兒也不開心了。
“我沒事,我看你有事,說好的你自己一打二,結果還是我出了事。”蘇落楓道,聲音裡帶了些生氣。
此時蘇悅熒對蘇落楓道:“第二局比試,她确實是一個人打的喔。”
“那也是之後的事。”蘇落楓道。
門外的花雨墨有些内疚,輕聲吐出兩個字:“抱歉。”好像,又欠下了一次。
虧你還知道道歉。不過蘇落楓倒也沒那麼生氣,隻道:“把我扔的東西放那,你回去吧。”
花雨墨将雪鹿鳥輕輕放下,忽聞屋内傳來幾陣咳聲,她不自覺地想要進去,但理性制止了她:好像是因為我,你才會變成這樣的,請再等等,等解開了契約,你就可以好起來了,我一定會讓你通過大比試,到時候,我們就可以兩清了。
蘇落楓看着門上的影子消失,才緩緩打開了門,遠遠看着花雨墨的身影,直至她的身影消失,蘇落楓才拾起地上的雪鹿鳥。雪鹿鳥和平時一樣,喜歡在她的手裡趴着。
“你暈倒的時候,她可是第一時間就把你送了回來,而且在你昏睡的時間裡,她可守了你兩日。”蘇悅熒的聲音在她腦海中響起。
她對此并沒有多在意,畢竟如果不是花雨墨,她也不會這樣,她道:“我睡了七日,她也就才守了兩日。”
蘇悅熒溫柔笑道:“傻孩子,男女有别,你和她又不親熟,叫她一直守着你,可讓别人怎麼想?”。
“倒也是。”蘇落楓道。我們并不熟,等解開契約,也就可以兩清了。
深夜,蘇落楓卷着被子縮成了一團,但寒氣始終纏繞着地,連整個屋内都給起了冰霜。她不斷哈氣搓手,試圖讓自己暖和血,可嘴裡吐出的氣在寒氣下早已不剩溫度,她隻能卷着被子瑟瑟發抖,任那冰霜爬上她的面容。
她很冷,睡不着,也沒有凍暈過去,她倒也希望自己凍暈過去,那樣就感覺不到冰冷刺骨的痛了。
“蘇主。”
一隻血蝶從她體内飛出,在這冰冷的屋中,幻化成了人形——一個十六歲大的少女,手腕間有一個别緻的銀鈴,用紅繩串起着。
“小諾。”蘇落楓道。聲音很微弱,幾乎聽不到。她知道,小諾幻化成人形了,但是她看不到,她已經冷得睜不開眼了。
小諾将她靠在自己身上,緊緊抱住她,道:“蘇主,你身上的寒氣怎麼這般重。”很重很冷,冷到小諾也難以承受,但她始終沒有放開蘇落楓。
與此同時,花雨墨身軀一頓燥熱,似在熔江中,似被火焰燃燒。汗水滿面,打濕了她額前的頭發,打濕了她的衣裳。
“怎麼會這麼熱?”
她立即釋放寒氣壓制,但她越是用寒氣壓制,熱感就越是劇烈,燒入心骨,似乎要将她燒成灰燼一般,讓她渾身無力癱倒在地。
“雙生同命,死生相随。”聲音在花雨墨和蘇落楓腦海中響起。
“又是契約。”兩人同時意識到了這點,也同時昏迷過去。
她們的意識被拉入一個空間中,空間一望無邊,擠滿了人,或者說,是擠滿了死魂——死去人的靈魂。這些死魂似手都在前往同一個地方,是遠處的一道裂口,裂口的大小恰能容一人,這些死魂便是争先恐後地想進入裂口中。
“這裡是…… “蘇落楓再仔細看了看。
“是亂回!”兩人同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