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老安有生什麼氣啊？”
“難道是因為工作組裡那個老冬瓜？”
“可是……老安沒有那麼暴躁吧。連離職的時候都沒生氣。”
“啊算了算了，好難懂，我得去機場了，還有幾小時就起飛了，不能耽誤我去環球旅行。”
“啊旅行？你要去多久，下個月有集合會。”
“沒事，來不及就臨時改簽回來就行了。”
大家三言兩語叽叽喳喳，又絲滑地轉了話題，讨論起到哪個國家野外旅行，天然寶石礦土的訂購，預約x牌最新穿戴設備，哪個無人峽谷适合隐居……
啧，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
沈玫這是明了了，這探險隊全是一群缺心眼的。不同于随時可被替換的牛馬，反正有超能力，特别的時空探險任務獨一無二無可替代。工作也是一天一個樣，沒什麼“枯燥麻煩”的機械化重複。說話做事自然是“童言無忌”“沒心沒肺”。
重要的是收益高得驚人，這個着急旅行預訂+寶石采買的人，也是上次出任務某個單項結算差錯了零頭，虹域追補了差額後又提了些補償費用，從這額外補償中抽了一部分作遊玩支出罷了。
剛剛還待在寫字樓的沈玫：讓～我去死～～～
想到陳嶽風剛才還在留言說萬一不巧，争取一下n+1……
格格不入，格格不入啊！
終于來了更新的消息。果然因為不可抗力，設備條件無法滿足，現正在排查和調試中，本次試驗暫時中止，重啟時間另行通知。
消息又在隊裡小小地掀起一陣波瀾。
既然沒有了等待的意義，林借故離開，沒在探險隊多停留，帶着沈借着處理雜事的由頭參觀眼熟了一下幾個重要的辦公區域，讓她熟悉場景認認人臉，接下來再去他的家裡惡補一下關于虹域的來龍去脈基礎常識，便于周末過來當好替身混過測試。
上車正準備原路返回時，有個通訊申請。
林點了通過，沈玫也坐在一旁聽着。
是“安”。
對方透明的全息影像懸浮在眼前。
絲毫不影響林的駕駛。
哇，先進，太先進了。
“小林啊～今天在虹域嗎？”是個年長的女人聲音。長相倒是和藹的中年人，不過有些雌雄莫辨……算了，這個世界男女有分别嗎……！
“準備走了，在車上。”
“啊～對，看樣子也是，來的時候聽說你也要來，哎呀沒碰上真可惜。小玫呢？小玫和你一起嗎？”
“嗯。在一塊。”對方在問她的情況，看起來這邊的人像識别隻捕捉林齊琛的。
“哎～真是可惜，都沒見上面～～對了，那個試驗最後結果怎麼樣？”
“地上的模拟艙功能不完備，測試條件不夠，這次終止了，可能再做安排。”林齊琛回答得認真。
奇怪，這些内部的工作事宜不保密麼？随便和離職的人透露？哎不對，她都離職了幹嘛還能來現場？
“可惜可惜～～～話說小玫的試驗也結束了吧？”
“還有一次，在這周末。”
“瞧瞧瞧瞧，看我這記性～哈哈哈～小玫的記性不好，我的記性也差了，”對方話鋒一轉，“既然走了就順便過來坐坐吧？在我的工作室。”
還沒等林回答，對方又自顧自地說着：“你看看，今天這事情鬧的，小古還專程跟了一路。”
“确實有點差池，我們也不知道這次工作組的人還有……圓圓也是擔心你。”
“也沒什麼擔心的，就是看他心煩。小古也是緊張得很。”
“那……”
沒等他說完，對方又繼續打斷到：“這都多久沒見面了，對了，小玫也挺長時間沒見，小古說上次測試時看她還胖了些呢，哎，還是規律作息養身體啊～”
“……”
“哎，小玫和你在一塊吧？一定要來啊？多多關心關心老年人吧？昂～～～～”
“嗯，好。”
别說明裡暗裡暗示了，這就是點名了要看她啊啊啊啊！
斷了通訊，沈玫對林隻有一個問題：“……他好的壞的。”
她也來不及準備了啊！連考試都沒這麼快的，看書都來不及了！這誰啊怎麼指名道姓見她啊！沈玫爹媽都沒這麼急啊！
林的回答也很模糊：“……不是壞的。”
林齊琛頓了一下，開始介紹。
安柏，算是帶她入門的師傅，也是探險隊的頭頭，關于探險隊的一切他也十分熟悉，之前因為内部一些原因離職，是虹域的邊緣人員。沈玫算是他的關門弟子。
這次他想見面，大概率是要問一些關于她能力退化的跟進測試的問題，畢竟最後一次測試結束後，虹域要對沈玫的情況做出最後定論。
不過關于沈玫原主被置換的意外，無人知情，而且師徒關系如此，林齊琛也不猜到安柏會提哪些具體的事情。
“他會不會發現我不是原主啊？”
“……他應該隻是想了解下能力退化的事。”安柏是沈的師傅，沈的能力，是他發現的，他挖掘的，也是他引薦進入虹域的。
林齊琛思索片刻，決定向她介紹一些關于探險隊工作的事情。
免得他提問白癡問題是吧。沈玫點頭洗耳恭聽。
說來話長，林齊琛把車停到了路邊，細細道來。
“關于‘新世界’，簡單來說就是穿越到其他時空去做探測。你剛才也聽到了，我們從來不會重啟去過的時空域。一個時空，隻要我們去過一次，就會永久封存。全世界能夠具備時空躍遷條件的隻有兩家，我們的推演數據也會關聯——也就是說，時空推演計算時會對碰并跳過特定數據。”
“……意思是，隻要被判斷為甲方有過穿越記錄的，這個時空，乙方無法推算。”
“是的，會屏蔽，而且為了避免命中精準信息，會按算法一起屏蔽一整套無用的批量參數。”
“不能人工找出來？”
“……那個數量級，不是人工能挑出來的。”
“嗯……”沈玫有點茫然，一時間有些空白，不知林的意圖。
“雖然現在我們的做法是封存時空數據，但總的來說也一直有不同的意見。”
“想要重啟多次穿越？”沈玫就這麼自然而然地接受了這一堆超現實的事情。
“對。——你覺得呢？你覺得重啟好還是封存好？”
“……所以大哥你怎麼想的。”沈玫皮笑肉不笑，怎麼就變成站隊了啊大哥！要不要這麼直白啊！大哥什麼立場我就什麼立場嗷！
“我怎麼想不重要，我們的想法都隻是個人的保留意見。”林齊琛沒有直說，要她暢所欲言。
“呃……”沈玫艱難開口，“當然，我隻能以我作為外地人的立場來說。”
外地人？外星人！
“首先不好意思，我是保守派啊，當然如果需要我做什麼事情，我也會配合的。
“我不清楚你們的這個穿越初衷是什麼，想要找到多少、怎樣的時空，也不清楚為什麼你們為什麼決定封存數據，不過從觀念上，我可能不太喜歡你們的重啟再次穿越。
“畢竟我的世界好像還沒有穿越躍遷的能力吧。
“如果你們重啟……比如去我們的世界，我們也沒有防禦和制約的能力，有水有電有礦有資源的……豈不是就随便吊打直接碾壓如入無人之境搬空我家了……”沈玫說得很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