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子遠表示佩服,皇甫珣的工作狀态簡直就是遙遙領先。
“箱子裡放了些取下來的字畫,你看看,要是喜歡就都帶回去。”皇甫珣下巴擡了擡,顔跞立馬去把屏風前的一個木箱子拿了過來。
甯子遠愣了下,跑了過去,随手拿起一副打開,震驚,“這可是有市無價的前朝名師畫作,你讓我帶回去觀摩?”值錢就就不必說了,簡直就是非常非常非常值錢,而且用錢還買不到。
皇甫珣的臉色肉可見的黑了下,“觀摩?”歎了口氣,“你的腦袋究竟是怎麼長的?居然認為我隻是給你看看。”
黎忠在一旁低頭發笑,顔跞還是冷冷不語。
嘿嘿。甯子遠感覺簡直是太開心了,跟中彩票一樣,“給我嗒?這你幫忙林秉文和李清的事情我還沒有感謝你。那我怎麼報答你?”
皇甫珣冷哼道:“以身相許啊。”
甯子遠小心的把字畫卷起來放好,“那我這豈不是恩将仇報?”
“哼。”皇甫珣用黎忠遞過來的茶漱完口,“聽說你準備參加前殿?”
關好箱子,甯子遠還是決定不收皇甫珣的大禮,總不能人情越欠越多,先帶回去看看,到時候再還給他。
“你聽誰說的?”說起殿試甯子遠就有點緊張,比高考還緊張,會試的時候甯子遠成績還算不錯,也是前二十的成績,但甯子遠自知自己不是天賦型的,靠着努力和後世一點學習方法,算是有一個像樣的成績,但跟有天賦又努力的人來比,顯然是不夠看的。古代人學習真的是心無旁骛的,凡是三心二意的,都早另謀出路去了,簡直一個比一個内卷。
“王老頭,前幾天來彙報你們院情況。”說起這個,皇甫珣略微思索了一下,自己就是讓黎忠把筆硯給王玠,黎忠沒有表明是受誰吩咐,但王玠這種早已成精,他倒是聰明,立馬寫了拜帖求見,說是彙報殿試名單,皇甫珣抽空見了,王玠就開始委婉的試探皇甫珣的态度,見皇甫珣對甯子遠的事情有興趣,就仔仔細細把自己知道的甯子遠在學院的一切事情告訴了他。
“王玠王院長嗎?他怎麼跟你彙報院内情況?”甯子遠回去繼續坐下扒拉飯菜。
再好吃的飯菜對皇甫珣來說都無甚感覺,用了幾口,漱口後他便不再動筷,用手帕擦了擦手,皇甫珣道,“還沒同你說過,我是殿試的主考官。”
“你?”甯子遠有點震驚,“我還以為是丞相呢。”丞相可是先帝爺在時欽點的狀元。
“你有意見?”皇甫珣的語氣有點危險。
甯子遠又一次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你是很忙嘛,掌管六部和京中防衛就已經夠責任重大了。”
皇甫珣耐心的解釋道:“甘衶是個老狐狸,選拔人才固然可以網絡人才,收買人心,但畢竟參加殿試的還有些熟面孔,他自然需要一個人去唱黑臉。”這個殿試參加的人有寒門有勳貴,要選出有實力的不是難事,但要如何去平衡那些勳貴的臉面和說情是難事。雖然有明令禁止不準請托,且處罰嚴重,但有時候聰明人之間不需要直說。
“那你會難做嗎?”甯子遠也是一點就透。
“如果不是為了你,我不會去耽誤這時間。”皇甫珣不甚在意,“至于為難,這兩個字在我這邊,從來不成立。”
甯子遠翻了個白眼,說不定皇甫珣也是為了收買人心呢,在殿試的時候做主考官,以後出來的學子都可以稱之為他的門生,後期若是為官做宰的,也是可以為他辦事。
這丞相因為照顧同僚臉面不好選人,皇子肯定不用考慮那麼多,也不會有那麼多的掣肘,除非這個皇子有不臣之心,想結黨營私。
“主考官是我,甘衶為副,還有三個老頭一起。現在考題他們已經拟出,昨天呈報給我确定好了,你想知道嗎?”皇甫珣看着甯子遠,向他抛出了一個大大的誘惑。
甯子遠大為震驚,這都可以?甯子遠吓得站了起來,慌亂擺手,“不不不。”違法犯罪的事情他可不做,而且,自己家好歹也是有點官職的,通過其他途徑進入官場不是難事,但寒門的途徑基本就是這一個,自己可能不能作弊去占了真正有能力的人的位置。
好不容易學了那麼久,也真的不想作弊。甯子遠小時候不懂事的時候還抄襲過,但自從上了初中,是甯可考試考零分,也不願意作弊的人。
皇甫珣對他的回答也不意外,伸手按住他的肩膀,讓他坐下,“其實這都無所謂,你什麼時候想知道了,告訴我。”
甯子遠有點生氣,騰的一下子又站了起來,“怎麼無所謂?有的人從三五歲就開始讀書,四五十歲才中舉,數以萬計的人為了讀書寒來暑往從不懈怠,古往今來那麼多書籍背得滾瓜爛熟,花費的精力和心血無法計算,你居然說無所謂。”對一向努力的甯子遠來說,真的是令人生氣。
皇甫珣自小基本不曾受過何人訓斥,年幼時做皇子時,太傅嚴厲,被懲罰的都是伴讀,縱使是在做質子時,也可以說是混的風生水起,攪得風起雲湧,若是其他人在皇甫珣面前像甯子遠這般的說話态度,早已經死透了。
顔跞皺了皺眉,但不敢出聲。
黎忠笑着給甯子遠遞了手帕,“甯公子,即将入暑,天氣漸熱,還請平心靜氣。”
甯子遠反應過來,接過黎忠手上的帕子,“多謝。”
皇甫珣冷冷的臉出現了難見的表情,瞪了一眼甯子遠,伸手敲在他的腦門上,甯子遠剛才有些激動,暫時沒反應過來避開,結實的挨了一下,倒是不重,但甯子遠還是瞪了回去。
皇甫珣站了起來,捏了捏甯子遠的臉,“就屬你膽子大。”
甯子遠唔了一聲,正打算反抗,皇甫珣神色自若的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