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峰:“嗯,這次惡意傷你的就是他,估計是來報複的。之前我們堅持上訴,他在裡面吃了不少苦頭。”
宋聽安垂眸沉思,“你們在哪抓到他的?”
劉峰:“就在片場呀,他在邊上調收音設備,也是拿收音麥克風襲擊的你。”
“不太對勁。”
劉峰有些疑惑,“咋不對勁了?監控都拍到他了,他也承認了。”
宋聽安:“如果我是他,存了報複心,費勁力氣混進了組,有那麼多隐蔽的方法報複,為什麼非要選在大庭廣衆下動手?被抓之後為什麼不辯解,除非……”
一旁白思言接上話:“除非他是在刻意隐瞞什麼,轉移視線。”
“對。”宋聽安扭頭,猝不及防和摘了口罩的白思言對視,呆愣幾秒後迅速挪開視線,“對,白、白思言說得對。”
宋聽安有些晃神,他對白思言最後的印象停留在高考結束後的暑假,緊接着是長達四年的空白。
白思言顯然比四年前更帥了,少年的朝氣經過歲月的洗禮,轉化為眉宇間的成熟溫柔。一雙黑亮動人的眼眸,能直直看到人心底。
此刻,宋聽安才清晰地認識到橫跨在兩人之間的時間長河,久到一個人能從青澀蛻變成熟。
電話那頭,經宋聽安一分析,劉峰也品出了不對勁,“好,那我們等你回來再說。”
恰好護士推門進來,宋聽安簡單交代幾句後說自己要包紮,挂了電話。
白思言又坐回宋聽安對面,戴上口罩,微低着頭,碎發遮擋了大部分的視線,讓人看不清情緒。
負責包紮的護士和宋聽安關系很熟絡似的,她掐着宋聽安的臉,輕拽臉頰肉左右晃了幾下,“臉怎麼這麼紅? ”
宋聽安不自然道:“有嗎?可能院裡暖氣開太大了,熱。 ”
“胡謅什麼呢,我看你是心虛。今天鐘主任值班,你這個點來十有八九和他要撞上。”黃玉一邊準備清創藥品,一邊和宋聽安搭話,“說不定你舅舅已經在來找你的路上了。”
宋聽安如臨大敵,“黃姨,别呀,我還專門繞開他找田叔開的單,千萬不能讓他知道。”
他說完,腦海裡浮現舅舅鐘茂真打電話給爸媽添油加醋告狀的場景,打了個寒顫。
如果爸媽知道他在片場被砸見血,絕對要掀翻劇組的天,那場面想都不敢想……
“現在知道怕了?鐘主任怎麼叮囑你的,身體本來就沒完全恢複,還三天兩頭進醫院,上次被救護車擡着進來,這次好點了,能自己走,你說說……”
宋聽安卸下力氣,既然黃玉開始唠叨了,那說明舅舅還不知道他受傷的事,暫時安全。
一旁的白思言臉色卻越來越陰沉,黑墨似的。
宋聽安乖乖聽着,時不時點點頭,“知道了,黃姨。”
黃玉拍了下宋聽安腦袋,瞟到他脖頸後面腺體的位置有一塊小小的膚色隔離貼,“哎,你這怎麼貼上了隔離貼?又失控了?”
随後,黃玉看了眼白思言,“你朋友也是Alpha,按道理來說不會的呀,你不是……”
“停停停。”宋聽安出聲打斷黃玉,視線快速掃了一眼白思言,“黃姨,我傷口好疼,你先幫我處理傷口吧。”
黃玉應下,處理傷口動作幹淨利落,不一會就包紮好了,“注意别沾水,按時換藥,要是發炎了,我拖你去鐘主任那邊紮針!”
話說到一半,她口袋裡的傳呼機哔哔作響,隻得飛快叮囑幾句後便匆匆離開。
黃玉走後,房間裡隻剩下宋聽安和白思言兩個人,原本空蕩的房間愈發安靜。
宋聽安借着玻璃櫃門的反射看清自己現在的模樣,臉上的血迹和髒污被仔細清理幹淨了,創口不大,所以隻在額角貼了一塊正方形的紗布。
沒破相,這下放心了。
“回去吧。”宋聽安說。
他起身朝外走,帶着白思言繞了另外一條沒什麼人的路,手剛搭上右後座的車門,人就被白思言攬着肩膀,硬塞進了副駕駛。
白思言從車前繞回駕駛位,越過中間扶手箱的位置,探着身子要幫宋聽安系安全帶。
宋聽安伸手擋了一下,“幹什麼?”
白思言沒回答,繼續手上的動作,系完後退回到自己的位置,“她剛剛說的是什麼意思?為什麼會被救護車送醫院?”
其實按照宋聽安之前的火爆程度,急救送醫院這種事不管怎麼瞞,網上總會有點風聲走漏,但白思言一點消息都搜不到,不合常理。
“想知道?”宋聽安反問。
“嗯。”
“你先告訴我,四年前為什麼走。”
白思言默了幾秒,轉而從口袋裡掏出一顆彩虹紙包裹的糖,遞給宋聽安。
彩虹糖紙包裹着的回憶瞬間湧入腦海,宋聽安嘴唇緊抿成一條直線。
“橙子味的,福立牌。”白思言說着,手裡的糖又往宋聽安的方向近了些。
高中就用這套示弱哄人,甚至連語氣語調都沒多大的變化,現在還想用這套糊弄過去嗎?
一股無名火湧上心頭,宋聽安掀起眼皮,面不改色編瞎話。
“不好意思,我高血壓要控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