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雨青回家後一邊做事的,一邊就等着媒婆上門了。
幾日前蒸曬的紅薯幹可以收了。冬日的太陽沒有夏天炎熱刺眼,曬了幾天的紅薯幹隻是表面曬幹,呈現出有些半透明的色澤。但用點力掰開紅薯幹,它的内裡依然是柔軟甜香的。
這樣的紅薯幹外面柔韌有嚼勁,而内裡軟糯香甜,和外殼是截然不同的口感。有些用大火快速烘幹的紅薯幹,外表柔韌有嚼勁,快速失去水分的表面牢牢鎖住了中層的水分,運氣好的,掰開一個紅薯幹,可以看見裡面是流心狀态的内瓤。
不過流心狀态的紅薯幹對紅薯的水分和烘幹的要求都比較高,很少能出現一個這樣口感的。但普通口感的紅薯幹就足夠好吃。
這樣曬幹的紅薯幹就能存放很久了,要是想紅薯幹的保質期在久一點,可以把它放在太陽底下完全曬幹,直到紅薯幹整個都變得堅硬。幹透的紅薯幹存放大半年都不是什麼問題。
就是這樣的紅薯幹口感上說會太硬,直接吃就當是磨牙棒一樣,不過再蒸一下紅薯幹就會變得好入口些。
謝雨青不打算把紅薯幹都曬成那樣,對他來說這種程度剛剛好,拿來當日常吃的小零食非常不錯。
一個接一個的,讓人完全不想停下來。
謝雨青拿着個紅薯幹當零食,邊吃邊幹活。
把紅薯幹全部收起來放好,再見沉澱了兩天的紅薯漿水倒掉。
紅薯漿水已經沉澱了兩天,期間謝雨青還換過幾次水,現在的缸裡水和澱粉層次分明,不像謝雨青第一次做時的渾濁模樣。
倒幹淨上層的清水,将澱粉鏟出到鋪了紗布上的竹編上晾曬。結塊的澱粉曬幹後會很硬,謝雨青就直接把大塊的澱粉輕輕敲散。
滿滿兩大缸的紅薯漿水最後沉澱出的澱粉不算少,除去其中所含的水分,謝雨青保守估計也有個七八斤的樣子。
大缸洗幹淨放在太陽下晾曬,等過幾天就可以腌酸菜了。
地裡的白菜需要在落雪前采收,不然等初雪下完又化掉的話,地裡的白菜會被凍傷爛掉的。
謝雨青家的田産挺多的,不過劉阿奶種不完這麼多地,大半都租給别人種了,他們收點地租。剩下一小半薄田都栽種了竹子。他們家用的柴大部分就是竹子。
還餘下兩畝離家近,又地力肥厚一點兒的田,一畝種了糧食,另一畝則種的蔬菜。
這兩畝地自然都是劉阿奶在操持。謝雨青可以說是基本上不會做農活,不過近日來他也跟着劉阿奶學了不少田地間的知識。
等來年,謝雨青都有些迫不及待想收回幾畝田地,讓他自己栽種看看了。
不過說這些都還太早。把洗幹淨的大缸搬到太陽底下曬着後,謝雨青又回屋去看他的醬油肉了。
肉塊在醬油裡泡了一天後已經非常顯色了,原本白嫩的豬肉上裹了一層褐色的醬汁,聞起來有着一股獨特的發酵風味。
中途的時候謝雨青還突發奇想,将五條兩指寬的肉塊分成了兩份,一份泡在加了點糖的醬油裡,另一份則加了切碎的野蔥頭。加糖的那份肉塊是三條。
今天掀開蓋子一看,肉塊上面醬油的顔色更深了,加糖的三塊肉與沒加糖之前看起來區别不大,隻是顔色深了些,而加野蔥頭的那兩塊豬肉,香味更加濃烈醇厚。
不過它們現在還沒有制作完成,成功與否不能僅僅憑借它們現在散發出的氣味來判定,最後是否成功還是得看它們的味道如何。
與熏制的臘肉不同,醬油肉最好是挂在陽光充足的地方曬幾天。
謝雨青提着着五塊長條狀的肉走到院子裡,選了個陽光充足的地方将它們挂起來曬着。當然,是挂在了大缸不遠處,這個位置選得巧妙,既讓腌制好的肉塊享受了充足的陽光,又不會讓它們身上的醬油和曬出來的油脂滴進剛剛洗幹淨的大缸裡。
劉阿奶不知道謝雨青早上出門去做了些什麼,隻知道謝雨青告訴他,今天或許會有人上門提親。
劉阿奶半信半疑,卻是翻出她平日裡舍不得穿的好衣服,坐在院子裡等着。
見謝雨青不慌不忙的做這做那,劉阿奶卻坐不住了。
“青哥兒,你上午說得可是真的?”
“什麼?”謝雨青挂上最後一塊肉,有些沒聽清劉阿奶問了些什麼,回頭有些懵懂的看着她。
劉阿奶急的一拍大腿,“哎呀,就是那個!你說今天有人上門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