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又忘記問那個小大夫了,現在真的是兩眼一幕黑,更難打聽了,回城去搬官兵過來,也不知道該去找什麼寨子救人。隻知道是她家東邊的山頭。
......
不到兩個時辰,換算成現代,就是四!個!小!時!在塵土飛揚的小道上跑到直喘粗氣,胸口還刺疼。
穿着已經看不出衣服原色為紅色的連亦文,終于靠着自己的兩條腿,回到了自家府下。
但連府是座高門大戶居住的院子啊。屬于普通平頭老百姓根本就不敢靠近的地方。
朱紅色的大門外不僅鑲有六十三枚金釘,還有砌的非常平整的階梯。
平時他回家的時候還沒有什麼感覺。
現在看着門口兩邊蹲着的石獅子。
挺威風的,就是感覺距離自己好像有些遠啊?他擡腿,動不了。
再擡,還是動不了。
整個人就愣住了,不會是今天太累了吧?所以腿都擡不動了。
但家門口就在眼前了呀!他的小夥伴還在土匪窩裡等着他去救呢!
咬牙,雙手搬着自己的腿,搬一條動一條。整個人像個腿腳不便的老人家,就給挪了上去。
喘着氣,回望不過十階都不夠的階梯,下回等他有空了,一定要把這又長又臭的台階給拆了!
門房正在屋内和人喝着茶磕瓜子唠嗑呢,就聽見有人拍正門。
心下奇怪,誰這麼大膽。
出來一見來人,下擺破破爛爛的,像被什麼野獸撕破一樣。
兩隻看不出模樣的鞋子。不僅有個腳趾頭伸了出來,還黃硬硬的。像從泥裡面撈出來晾了很久。
整個人都寫着一股落魄,不對,遇難的氣息,心裡頭就有些怒火,這麼邋遢的乞丐,也敢來猛敲連府的大門!?還是正門!?
左右看看,沒有人,或者說,能入他眼的人,就隻有個乞丐。
深怕被管家知道自己平時沒做好打發乞丐的工作,生氣的指着地上磨到水光華亮的青石磚說到:“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别來這裡乞讨!随便玷污了哪塊磚,都要打斷你的腿!”
連亦文喘的像個不好拉的風箱一樣,嘴裡喘着大氣,用氣到發抖的手指指着他惡狠狠的說道: “睜大你的狗眼看看,小爺我是誰?”
門房心頭的火更盛了,什麼人呐?來乞讨的口氣居然還這麼狂?
但在淩亂散發下的這臉怎麼看怎麼眼熟,眯着眼微微縮頭,想要湊近看。
越看,越覺得好像天天牽着好幾條半人高的獵狗,出去作威作福的自家少爺啊!?
門房被自己的結論吓白了臉,還是目不轉睛的盯着來人看。
連亦文看他這樣,就知道他認出了自己,但又不敢确定。
低頭看看,自己現在的形象是有點慘不忍睹,街邊的小攤販穿的都比他好,活脫脫就是一個逃難來的難民。
沒被直接轟打出去,還在這裡跟他瞎扯,真的就是這門房還算有點良心的表現了。
“去叫刑管家來,我是誰?他看一眼就知道了。”
自己好歹也算是他拉扯大的,衣食住行一直以來都是他一手包辦的,除了爺爺奶奶,和自己最親的人就是他了。
門房這時候心底更加确定了,哪家的乞丐會知道他們府上有位姓刑的管家?
那都是在主子身邊伺候的大管家,非一般人能見到的。
連滾帶爬的去外院喊刑管家。
等他奶奶看着已經洗幹淨,還沒束發,帶着一身水汽的連亦文。
連連喊夠心肝寶貝在外面受苦了,還想問清楚出了什麼事情的時候,他已經飛奔去馬槽。
牽了一匹看得還算過眼的好馬,直接上馬飛奔去了縣衙。
撒腿就跑,他身後跟來的小厮急忙下馬,牽他的馬和自己的去縣衙放馬處。
小步跑進去才看見,縣衙大堂内不止縣令、縣丞、師爺、捕頭等全都在,就連捕快也有不少分站在堂前兩旁。
中間幾個衣着富貴又臉熟的叔叔伯伯圍在一起,蹙着眉頭,專注的看着他們手上的信件。
“這就是那些土匪寄來的勒索信?”
衆人聞聲看去,隻見衣着樸素的熟人,穿着一身豔紅站在府衙門口,很是驚訝,艱難的問道:“年小子,你怎麼來啦?今天書院放假嗎?”
怎麼一副逃學被抓,因為着急,沒好好穿衣就過來的樣子,有些放浪形骸了。
被問到這裡,連亦文很難過, “是的,所以我們出去踏春了,但不幸的是,在官道上我們就被劫持了!我追他們的時候實力不足,打鬥中被迷暈了,後被周邊村裡的大夫給撿了回去,現在…”
說着,他像是渾身被人用流星錘來回揍了幾套一樣,酸痛、疼痛排山倒海一樣來襲,直接痛倒在地。
他腦海中才想起來那位小大夫說的,原來屏蔽痛覺是這麼屏蔽的呀?
現在全都一起出來了,他好想找他再給自己紮幾針!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