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完畫作後遺症,看了看天色,還挺早,才下午兩點鐘左右,天陽便找了一家賓客滿堂的酒樓,打算聽聽走南闖北的旅商們講的八卦消息。
中午也沒有吃午飯,所以倒是有幾分餓意了。
果然各種八卦狗血消息下飯是最有食欲的一件事情。
——天曦:“那個趙煊緩過神來了。”
——天陽:“這麼差勁?七天才緩過來。”
——天曦:“嘿嘿,你這就有點看不起他了,換着是你,你能心平氣和的接受?”
——天陽歎道:“不能!想想當初,我可是用二十年時間才接受讓我崩潰的事情。”
天曦悶不吭聲了。
它知道她指的是什麼。
就因為那件事情,她到現在都沒有想通。
二樓、一樓跑長遠的旅商們很熱情,還彼此交流經驗。
天陽倒也趁機了解了一下這個大安朝的情況,雖然杯水車薪,但不至于讓她對京城之外完全不了解。
——天曦:“對面包間裡,是九皇子。”
——天陽:“九皇子?”
——天曦:“他的屬下彙報給他,說趙煊的事情。”
——天曦:“他們下樓了,要去狀元街瞧瞧情況。”
天陽不着急,吃完飯這才慢悠悠的跟了上去。
半個小時後,狀元街,趙煊租住的院子。
現下快出正月,馬上入二月了,天氣一日比一日轉暖。
又本就是科舉之年,天南海北的讀書人聚于京城,狀元街租住的學子又是最優秀的那一撥,可以說人多了,麻煩事兒就多了。
趙煊先前閉門不出,用為了會試做準備為借口,推拒了各種邀約。
但他不出門,他交的朋友們也會上門。
當然,他精神頭不算好,朋友們雖然好奇,隻以為他是不是生病了呢?
對面街頭,一輛比較樸素的馬車停着,馬車裡的主人卻沒有下來。
九皇子透過窗戶觀察着趙煊,又下屬調查彙報,趙煊的那支筆不見了……他也不是傻子,且他又是重生的,且上輩子死後變成了阿飄,他便知道趙煊那支筆有古怪。
又聯想到春日宴那天,趙煊自信昂揚的畫了百花圖,他也看在眼裡,但他當時的關注力隻在趙煊身上,并沒有在他手上的筆……
九皇子心中默默忖度着,或許有跟他一樣的人重生回來後,當先一步偷走了趙煊的那支神筆!
不可能是夏天語和夏天玥那對愚蠢的姐妹花,那麼會是誰呢?
天陽停駐了大概十分鐘,便像是一個看客似的,優哉遊哉的走了。
九皇子有留意到她,一副外表像十三四歲的少年那般的孩子,他也說不上為什麼會留意到他,可能是覺得有些特别吧?
回到侯府,也才下午四點鐘左右。
金枝和玉禾見自家小姐回來了,這才松了好大一口氣。
“小姐,你在做什麼?真的不能告訴我們麼?”兩個丫鬟很苦惱。
天陽從小布袋裡摸出了油紙袋裝着的烤兔,說道:“我就是出去吃點好吃的。”
金枝、玉禾盯着香噴噴的烤兔肉,不自覺的口生津液,哪顧得上去驚訝自家小姐的失禮之舉呢?
第二天,天陽沒打算出門,她就是在苦惱着,夏天語、夏天玥的動作也太慢了吧?
卻見金枝火燒火燎地跑了回來,緊張道:“小姐,五小姐和七小姐在後門那邊跟趙公子私會。”
天陽不意外道:“沒事,不用管。”
——天曦:“趙煊昨天晚上試着畫了一幅月夜美景圖,他很惶恐,感覺沒有以前畫得好了,先前還不想跟夏天語夏天玥有什麼想法,但現在他沒有了那份驚豔的畫技,他沒信心能再攀上别的高門貴女了。”
——天曦:“其實他的畫技很精湛,那副畫畫得非常的美,隻是不那麼靜谧美好,有點恐怖片裡的恐怖畫的意味。”
——天陽:“那挺可惜的。”
接下來天陽就在期待着趙煊、夏天語、夏天玥和九皇子的動作,但可惜,這是科舉之年,所有的一切都在為科舉讓路。
就算是九皇子也不例外,他被康甯帝分配了一些公務,沒工夫盯着趙煊和夏天語。
進入二月份後,京城各家各戶的賞花宴更多了,尤其是還有春天的踏青會。
侯夫人張氏在積極準備三個女兒參加這些宴會的各種行頭,結果二月初五這一天,被管家急匆匆來報,說六姑娘夏天陽出痘了。
張氏被驚了一跳,連忙着人去府外請太醫。
水痘也都有感染性,雖然不像天花那麼恐怖,但他們正常人不敢接近的。
一刹那間,天陽的小院裡就隻有主仆三人了。
看着臉上滿是膿包,就連脖子和手上都是膿包的小姐,金枝和玉禾十分惶恐。
天陽看了看銅鏡裡不甚清晰的滿臉疙瘩的臉,有幾分的無語。
這當然不是真的水痘,而是夏天語和夏天玥想盡辦法買來的毒-藥,其目的是為了毀容。
這玩意還是宅鬥、宮鬥人士搞出來的,不得不說效果驚人。
外面傳來了喧鬧的動靜,除了夏文康和老夫人之外,在府裡的主子們都來了。
但他們誰都不敢進門,在這方小院外面圍了一個水洩不通。
張氏來了後,發現幾個兒媳婦和兒子、女兒都在,她不禁恐懼起來了,連忙把主子們全部遣散出去。
“都圍在這裡幹什麼?統統都給我回去!”尤其是她的寶貝女兒,無論怎麼樣,不能被傳染上。
緊接着鳥獸散,張氏站在院子外面,讓管家和嬷嬷高聲詢問屋子裡的情況。
天陽低聲道:“你們出去,實話實說我的情況,誇大我的情緒,就說我躺在床上以淚洗面,要死要活的樣子。”
金枝、玉禾心髒狂跳,玉禾盡量冷靜道:“小姐,為什麼?”
天陽嚴肅道:“你們放心,這水痘不是問題,我不會有事的。”
兩個丫鬟心裡沒主意,自然是以自家小姐的主意為上。
兩人惶恐不安的開了門出去,面對着不敢進門的女主人,她們這副表情倒也不是做戲。
大概十分鐘後,外面請的老大夫來了。
這是去請人的二管事求了好幾個大夫,這個老大夫才來出診的。
老大夫确診确實是水痘,而後整個侯府就炸了鍋。
靖安侯夏文康急匆匆的歸來,跟老夫人和侯夫人商量過後,便打算把天陽流放到莊子上去。
同時,這件事情引起了一些關注,整個侯府都得關禁至少十天,确保府裡沒人被傳染上。
夜裡九點鐘,一輛馬車從靖安侯府出來,被裹得嚴嚴實實的天陽和兩個丫鬟帶着一些行李,跟老夫人派遣的老嬷嬷一起被發配到靖安侯府的莊子上。
明月莊居于京城之西,背靠一座山脈,其被當地人稱之為雞冠山,圍繞着雞冠山的便是許許多多大大小小不一的别莊。
相較于金枝和玉禾的不安,天陽十分的鎮定自在。
這個老嬷嬷是老夫人的人,姓周,在府裡可是居于下人食物鍊頂端的存在。
周嬷嬷手上捏着府裡發的治病費用五百兩,天陽看周嬷嬷橫眉冷眼的樣子,就知道她約莫是不打算交出來,可能會被獨吞。
馬車在夜色中奔馳了五個多小時,天都快亮了才抵達明月莊。
春日的早晨,晨霧還比較濃厚,市井間,早起的人們已經忙活開來了。
離着靖安侯府不遠的繁華街區,位于巷弄裡的一家客棧,二樓一間客房的客人起床了後,還沒有感覺到神清氣爽,就忽然愕然的發現,他的目标怎麼一夜之間跑出京城了呢?
這人名叫喬玉書,這二十多天來,他總算是從南邊趕到了京城。
昨天傍晚左右抵達了京城,順着指引,他先到了靖安侯府外面看了看,确定自己要找的東西在靖安侯府後,他便找了一家客棧住下來。
他不着急去找那支筆,他琢磨着筆在靖安侯府?那就是是不是在他妻子手上呢?那他要去看看趙煊……到底那支筆怎麼從趙煊手上跑到他妻子手上的呢?
喬玉書被心中的恐懼吓到了,連忙簡單洗漱過後便沖出了客棧。他隻花了兩分鐘時間便趕到了靖安侯府外面,但怎麼打聽侯府的事情呢?
當然,有錢能使鬼推磨。
兩個小時後,喬玉書總算是用金錢撬動了侯府某些貪婪的下人的嘴巴。
“得了水痘,被送到莊子上了?”喬玉書心中滿是茫然不解,怎麼回事?
雖然想立即追上去,但他壓制住了,他要先去找趙煊,看看那個無恥的家夥怎麼樣?
而明月莊這裡,天陽和兩個丫鬟總算是安頓下來了。
周嬷嬷想拿着雞毛當令箭,被天陽給一頓收拾過後,搜刮出五百兩銀子,把她趕出去了。
但周嬷嬷現在回不了靖安侯府,因為進不了門。
不得已,周嬷嬷隻好回自己家了。
金枝和玉禾被震驚了,她們小姐何來這麼厲害的本事?
“小姐,你怎麼…什麼時候……”兩個丫鬟十分茫然。
在她們眼皮子底下的小姐,好像變得不一樣了。
天陽看了看她們:“以後告訴你們。”
先拖一天是一天。
現下明月莊正在忙着春耕之事,管事和下人都很忙。
要金枝和玉禾主動去打聽,才能知道莊子上更多的事情。
一連三天,除了對明月莊有更多的了解之外,便是對雞冠山這片區有些許了解了。
入夜後,天色澄明,衆星捧月,月光狡黠,天象非常清楚。
金枝玉禾睡着了,天陽偷偷摸摸地出了房間,直接飛上了屋頂。
她摸出一個羅盤,手上還拿着閻王筆,不時地看看天象,而後催動閻王筆,進而來判斷接下來的災難情況。
她不是去預測災難幾時發生,而是希望尋找到一塊安全的地方。
——天曦:“怎麼樣?京城方圓百裡,哪裡最安全?”
——天陽:“雞冠山那邊算是一個安全的地方,但太小了。”
——天陽:“繼續往西,大概離着京城三百裡遠……”
十五分鐘後,天陽心滿意足的收工。
——天陽:“我找到了……那裡好像是一處鳳凰…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