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叔叔,新皇登基了,改明年年号為安平。”
“這意思昭然若揭!”
“可惜,他們唐家就沒有生出一個賢明之君的樣子。”
天陽這段時間确實在夜觀天象,她發現其實西南方,也就是雲貴那一帶,原本唐氏宗室子弟,有一個非常優秀的子弟,他是可以把湯朝再度發揚光大,但奈何他年紀還小,且沒有經受住前期的磨難,走不出來。
那人跟蘭泰甯嫡長子蘭浩初(嬴景思)身世差不多,但他母親早逝,父親對他視而不見,被繼母磋磨,活不過二十歲。
先前篡位的臣子是直接把今年的年号改了,但他們死得太快,發下的聖旨一點威力都沒有,百姓也不當一回事。
“叔叔,你收集這幾張聖旨幹什麼?”
“當着傳家寶,以後傳給後人。”
郭豐易、佟天材他們無言以對,還以為她有什麼特别的深意呢!
天陽瞥了他們幾眼,心中淡定的腹诽着,現在确實不值錢啊,但傳到一千年後,那可就是文物了啊!
——天曦(撲哧):“哈哈哈哈哈。”
略過奇怪的事情,郭豐易他們彙報了一下涼王蘭泰甯死了,他偌大的基業怎麼辦?
“反正涼州那邊,聽說蘭泰甯的二兒子已經上位成為新的涼王。”
“聽說蘭泰甯的嫡長子十歲那年,就選擇跟着他母親走了。”
“他母親是孤女,但好像姓嬴,那就有點意思了。”
“這個姓氏一聽就不是一般人,他母親逼他娶嬴氏,聽說蘭泰甯不喜歡嬴氏那一身書卷氣,襯托得他好像很沒有文化的樣子。”
“話說,叔叔,這個嬴氏不會是秦始皇後裔吧?”
“但秦始皇的子女都被胡亥殺死了,真的有後人活下來?”
“子女是死了,但孫子孫女外孫外孫女總不會都死了吧?”
“那倒也是,沒準嬴氏真的是秦始皇後人?”
進入六月份,洛陽及周邊好不容易安靜下來。
天氣越來越炎熱,洛陽城中不複先前那麼繁華。
也不過是幾個月時間,但反複是過了好幾年一樣。
除了一些糧油鋪子之外,其他什麼茶樓、酒樓生意冷淡極了。
天陽帶着幾個女子進城一探究竟,大家都是穿的粗布麻衣,還按照天陽的要求縫了很多口袋,就好像打補丁一樣,冷不丁的看過去,一點也不突兀,非常符合乞丐和窮人的設定。
“诶?老乞丐,你居然還活着?”天陽熟門熟路的帶着她們來到一個茶鋪喝茶。這家茶鋪以前裡裡外外客人坐滿,今天日頭灼烈,外面的遮陽棚下空無一人,而且看痕迹,這段時間隻怕都沒有什麼客人。
就十個銅闆,茶水喝到飽。
當然,糕點、瓜果就要錢了。
不太好讓人家老闆賺不到錢,所以另外花了二十個銅闆點了一些糕點。
“廢話,我老乞丐數貓的,有九條命!”
“行行行……不是,你又從哪兒撿來的大姑娘小姑娘?”
“去去去,不許打她們的主意。都是不容易的姑娘家,尋死覓活的,我好不容易養活的。”
姜文漪、許芝蘭、海棠領着元菲、元蓉、元英乖巧坐在長凳子上,十塊糕點,七個人每個人分一塊,另外三塊就分給了三個小孩子。
“诶,老乞丐,你說我們這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這整天擔驚受怕的,我們是不是該離開?”
“那我可說不準,反正警醒點吧。”
“那些公侯府邸都跑了,現在都還沒有回來。”
“是不是他們跑回來了,代表着就安定下來了?”
興許是引起了談興,茶鋪的老客戶有一個算一個都跑來喝茶,大家克制又謹慎的讨論着未來的路到底在哪裡?
“老乞丐,認識你這麼多年,你到底叫什麼名字?”
“你徘徊在洛陽城,肯定是有什麼未完結的心願吧?”
“我叫張天…邁……”有那一瞬間,天陽想用自己的名字,但想到她現在是個男人,還是算了吧,便還是用了原主自己的姓名。
“我沒有什麼心願,早就了結了。”
“騙人,你一個外地人,流浪到洛陽城,這麼危險的時候都不跑,肯定是心願了結了呗?”
“正因為心願了結,哪裡過活不是過?現在也就是把手底下這些小乞丐養大就心滿意足了。”
“你倒是心善,撿了這麼多乞丐,還真的養活了。”
“這都是托洛陽的善人們,尤其是像周老闆你這樣的大好人。”
積德行善,确實有回報的。
比如這個周老闆,與人為善,樂善好施,即便是後面亂世來臨,他也能庇佑着子女平安健康,直到天下真正穩定下來。
在城裡逗留了一日,午後,大概四點多鐘時,太陽已經偏西,但溫度還是非常灼熱,感覺空氣都要燃燒起來了。
新皇今天去祭祖,所以這會子帶着大部隊歸來。
進入洛陽城中後,雖然沒有讓百姓徹底回避,但會在外面逗留觀望的人就沒幾個。
天陽他們在書鋪裡面,是聽到了敲鑼聲後,書鋪掌櫃和小二把他們一起拉進了鋪子裡的。
踢踏的馬蹄聲,非常整齊的隊伍。
前頭的是飛騎隊,天陽又看到了熟人。
中間是帝王車駕,後面跟着的是帝王的後妃、子女。
殿後的仍然是飛騎隊。
姜文漪認得出來新皇唐鴻玧,她就算是孤女,但姜家也是名門,所以參加過很多次皇室的宮宴,跟一衆皇子公主都打過照面。
——天曦:“看出什麼來了?”
——天陽:“有點失算,這人身上有時間的痕迹。”
——天曦:“什麼意思?重生的?”
——天陽:“對,如果不是我,唐開宇這個老不死的還能再活十年二十年呢!”
——天曦:“……”
——天陽:“這人當皇帝還能當得像模像樣,但能力不足,控制不住外面野心膨脹的地方軍閥,他們已成氣候,不會甘願再俯首稱臣。”
——天曦:“他哪裡能力不足?他不是一刀殺了他哥麼?”
——天陽:“那是另外一回事!”
待帝駕遠離,整條街的人都活了過來。
但也沒人讨論皇室的事情,因為都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