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龔府。
雅閣中龔馮春布了一桌好酒好菜,他獨自抿酌着酒,身旁坐着詹某仁正在一口吃酒一口吃菜。待他吃到差不多時龔馮春放下酒杯問道:“詹師爺可吃好了?”
詹某仁吃飽喝足,滿意的咂咂嘴:“多謝龔老爺的款待。”
“那小兒的事?”
“龔老爺放心,龔少爺的事就是我詹某仁的事,我定然盡心。隻是現在這位大人的規矩我們還不清楚,貿然替少爺說情可能會适得其反。”
龔馮春提杯将酒一飲而盡。他從詹某仁的口中已經知曉寅兒被抓的原因。
摸人屁股?
聽似一個荒唐的理由,其實不然。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新來的縣令不過是給他們一個下馬威罷了。
那他為何全然不提寅兒強搶民女的事?
這位新縣令還真讓人摸不清心思。
可總不能讓寅兒呆在牢裡,他娘一天在他面前鬧三回,任是誰都受不了,“那師爺你說現在怎麼辦?要是我兒安然無恙的放出來,我一定不會虧待了詹師爺你。”
他将一袋銀子放在桌上,詹某仁看着那些錢瞳孔陡然放大,目測應該有五十兩,他忍住沒有去動。
自曹大人被撤職後他已經再沒見過這麼多錢,但他也不敢輕易去碰。他知道這些錢不是白拿了,拿了就得辦事,現在他還沒想好如何去替龔少爺說情,自然不敢伸手,
手沒伸過去,但他的眼睛可一直沒離開過那袋子錢。
“瞧龔老爺說的,就算您不拿出這些我也會救出龔少爺的。”
龔馮春笑笑沒說話,天下哪有不拿錢辦事的,說好話誰不會。
“你有你的顧慮,我有我的手段。這些就當給詹師爺的酒水錢,事若辦成再有重謝。今日就到這裡吧,龔某累了。”
詹某仁沒聽懂龔馮春前句話的意思,可人已經下了逐客令他自然不好再久留,便拿了桌上的錢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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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高藹明和羅濤早早的起來,卻發現并沒有适合自己的事做。
和大人換了新縣衙,大人還是那個大人,可他們已經不是衙役了。
尋着在衙門裡轉了兩趟,那些衙役們才懶懶散散的出現,一點精神樣都沒有,比他們還不靠譜。
高藹明和羅濤看在眼裡,把這些都記下回頭禀報給大人。
陳子硯早起有練功的習慣,平常羅濤和高藹明也會跟着他學兩招。
兩人跟着練完之後大汗淋漓,再看陳子硯臉不紅氣不喘,決定以後繼續跟着陳大俠苦練。
洗了一把臉,兩人又無事溜達到了衙門口,看看今日有無案子需要大人處理,正好看見衙門外又一位大娘帶着一位年輕的姑娘想要進來被看守的衙役攔下。
羅濤和高藹明以為兩人是來申冤的,走近才聽見年老的大娘孱弱地對衙役說道:“差大爺,請讓我們見見大人吧。”
衙役目光嫌棄地掃了一眼大娘和她身邊的年輕女子,不耐煩的說道:“大人豈是你們想見就能見的,趕緊提着你們的東西走!”
大娘低頭看着自己腳下的籃子遲遲沒說話,也沒有離開,裡面裝着十幾個雞蛋,那是她攢了半月攢下的,她隻想見見大人一表恩情。
秀兒是她唯一的孫女,要不是大人從惡霸手中救下她,秀兒隻怕已經……後果她不敢設想。
她握緊秀兒的手,秀兒低聲清脆地喊了一聲:“奶奶。”
大娘提起籃子遞在半空,再次懇求道:“差爺,那請您幫忙把這些雞蛋帶給大人。”
衙役輕蔑地看了一眼籃子裡的幾個雞蛋,心道這年頭誰送禮有送雞蛋的,大人怎麼會看得上,到時候害他還得挨頓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