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羽林愣了愣。
阿努比斯這話是什麼意思?
這是他理解的那個意思嗎?
還沒等羽林反應過來,兩個獸人從身後走出,一把将坐在地上的阿努比斯拉起來,開口提醒。
“你亂說什麼?真是,不要給我們添麻煩!”
其中一位狐耳獸人,一巴掌将阿努比斯的臉打偏,然後壓着他的腦袋,走到羽林跟前道歉。
“尊敬的羽族首領,我這個弟弟不懂事,見了血就有愛亂說話的怪毛病,他不是有意冒犯您,請您不要跟他計較。”
羽林擺擺手,“沒事,趕緊收拾場地,下一波劍豬馬上要過來了。”
狐耳獸人将阿努比斯拉走,一起去處理倒在地面的野獸,嘴裡吐槽着,“就知道你靠不住,整天白吃白喝,連這麼點活兒都幹不了,白長了副好體格,除了力氣大真是一無是處。”
阿努比斯聽了也不生氣,臉上的表情始終很淡漠,仿佛狐耳獸人罵的是别人,不是在罵自己。
不過,今天的他有些奇怪,自從近距離看見羽林的相貌後,他的目光總是有意無意地追着羽林,那種眼神裡包含着思念和占有,還有些勢在必得。
艾菲西亞的兒子?
他竟然是艾菲西亞的兒子?
阿努比斯心想:既然得不到艾菲西亞,那麼得到他的兒子也不錯,沒想到這個小小的山林獸部落,還送了我一份大禮。
羽林對此一無所知,他正監督其他獸人處理地上的劍豬,注意力卻全被前方的戰況吸引,阿特斯的動靜很大,見沒有其他劍豬過來,表情這才稍微放松。
羽林轉頭看向其他獸人,這一轉頭冷不丁對上一雙發光的異瞳,頓時打了個寒顫。
阿努比斯的目光太過直白,讓羽林有些不舒服,他立刻移開眼睛走到一邊,心裡想着:滿腦子廢料的獸人,還是盡早淘汰掉吧,這是狩獵,又不是相親。
羽林開始想念家裡的莫斯裡安,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有沒有好好吃飯?
羽林不在家,莫斯裡安極大可能會随便吃幾個果子應付,得想個辦法讓他多吃點肉。
狩獵隊外出三天,這三天不是在打劍豬,就是在打劍豬的路上,劍豬牙齒積攢的差不多了,阿特斯才下令讓隊伍休息一晚,明天早上再回去。
第三天黃昏,太陽剛落下太平線,森林恢複以往的甯靜,螢火蟲胡亂地飛,蟲鳴聲越來越多。
羽林坐在營地上方的樹枝上,下面正對着阿特斯的帳篷,大火燒得正旺,鍋裡的肉塊咕噜咕噜地翻滾着,旁邊就是小溪。
劍豬的肉質很硬,不易煮熟。
“小林接着!”
阿特斯從懷裡掏出一個水果,扔給坐在樹枝上的羽林。
“果子?”
羽林拿在手裡,發現是顆紅色的山竹,輕輕掰開,裡面是白色的果肉,一共有八瓣。
味道酸酸甜甜,果香很濃郁。
莫斯裡安應該會喜歡。
阿特斯摘了很多,卻隻給羽林一個嘗嘗味道,其他的果子準備帶回去送給莫斯裡安。
羽林想到這裡笑了笑,這幾天狩獵的枯燥一掃而空,羽林迫不及待想見他,想念他那一頭柔順的金發,想念他溫柔的眼神,還有他嘴裡說不完的奇妙小故事。
莫斯裡安也是一樣嗎?
羽林看着天空逐漸被星子鋪滿,卻得不到想要的回答。
涼快的晚風輕輕吹着,帶走身上一部分血腥味,羽毛披風發出細碎的沙沙聲,抖落幾顆小血珠。
草從裡有腳步聲傳來,羽林低頭看去,發現是洗幹淨臉的阿努比斯,他有些疑惑。
阿努比斯走到羽林所在的大樹下,一手扶着樹幹,一手懷抱鮮花,正仰起頭看向坐在樹枝上的羽林。
外表明明不是很像,為什麼會一舉一動都牽動着他的心?
阿努比斯想不明白,隻覺得這是命運的捉弄,該死的命運迫使艾菲西亞離開他的身邊,在苦尋幾十年後,突然得知艾菲西亞去世的消息,然後又在今天讓他遇上羽林。
究竟是生死對手,還是故人之子?
艾菲西亞臨死前想着什麼呢?會想起他曾經抛棄的戀人和他背棄的承諾嗎?還是說,他早已經忘記了和自己有關的一切。
死去的艾菲西亞,已經無法給予他答案,而眼前的羽林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