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霜序洗漱完後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硬是睡不着，一閉上眼睛，腦海中就會浮現出沈清祀對她說“再見，明天見！”的畫面。

沈清祀站在她眼前，晶亮的琥珀色眸子專注地望着她，她也回望沈清祀。

那一刻，後台人來人往，調笑聲不絕于耳。

但她們兩個好像處在另一個世界，一個不被任何人打擾的安靜的世界。像是憑空出現一道隔音牆，隔斷她們與外界包括聲音在内的一切聯結。牆外人聲鼎沸，牆内靜得隻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沈清祀說話時笑得溫柔，可她的語氣是笃定的，是斬釘截鐵的，是百分百确認的，好像在說她們會再見，就在明天，而且不止明天。

這樣一想，聞霜序更睡不着了，幹脆拿起手機看她們今天公演MC的直播錄屏。

看到她和沈清祀被起哄的那一段，聞霜序自己都覺得她紅得有點過分了，看起來已經不是正常的害羞了，像是喝多了，又像煮熟的蝦，還像被人打了一頓。

反正看起來不太正常。

當時她隻是覺得自己有點燥熱，沒想到會這麼紅！

聞霜序把這段MC看了兩遍，第一遍不帶彈幕，第二遍帶彈幕，兩次她都龇着大牙傻樂，特别是看到彈幕上說“清風序來”很配的時候，她開心得在床上亂扭。

看完視頻，聞霜序用小号加了“清風序來”的cp超話，發現超話頭像已經換成她們倆的合照了——沈清祀剛剛發了微博。

她正想看看超話裡的大家都在磕些什麼，下一秒，陳夢織給她發來了微信。

【陳夢織：睡了嗎？】

【聞霜序：還沒，怎麼了？】

【陳夢織：我想讓你給林書含送點東西，她說身體不太舒服。】

林書含身體不舒服？

她既沒發朋友圈，也沒發泡泡房間，陳夢織是怎麼知道的？難道是林書含和她單獨聊的？既然如此，陳夢織為什麼不自己送呢？聞霜序想不通，或許這是人家的情趣？

聞霜序雖然沒有談過戀愛，但她的觀察能力很強，她看得出來，這兩個人都還在意對方，特别是林書含，她已經朝陳夢織走了九十九步了，隻要陳夢織邁出哪怕一步，兩人就能捅破窗戶紙，把話說開，把誤會解釋清楚。

看陳夢織的舉動，織書達理應該離破鏡重圓不久了。

【聞霜序：可以啊！】

【陳夢織：我在你門口了。】

聞霜序看見這句話，馬上下床開門，接過陳夢織手中的紅糖水和止痛藥。

陳夢織還再三囑咐她，不要告訴林書含這些藥是她準備的。

聞霜序受命敲響林書含的房門。

林書含看到門外是她時，眼底先是閃過失落，而後是了然，還帶着點咬牙切齒。

這樣的表情看得聞霜序有點害怕，她口頭上關心幾句後就想離開。

“等一下。”林書含把她叫住，她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聞霜序僵硬地轉頭：“怎麼了？”

“這是陳夢織讓你給我的？”林書含話裡是輕微的疑問語氣，但看上去已經知道答案了。

“不，不是啊。”聞霜序還想狡辯，畢竟受人之托。

林書含哼了一聲：“虛虛，你是真的不會撒謊。”

“好吧，我錯了。”聞霜序幹脆地認錯，因為林書含看起來更不好惹一點，一個能教訓她和陳夢織兩個。

“你是怎麼知道是她讓我送的？”聞霜序問。

她很好奇，難不成林書含會預言！

林書含淡淡道：“因為我說我痛經的那條朋友圈僅她可見。”

聞霜序倒吸一口氣，林書含果然不好惹，幸虧她滑跪道歉的速度快，不然她就要和陳夢織一塊完蛋了。

陳夢織自求多福吧，聞霜序默默地祈禱。

林書含：“謝了，不過你不要跟陳夢織說我知道這些東西是她給我準備的。”

聞霜序抿緊嘴唇，做了一個拉拉鍊的姿勢，表示她一定會守口如瓶。

好家夥，她現在成間諜了！

*

【聞霜序：東西送到了】

【陳夢織：謝謝，麻煩你了。她沒有發現吧？】

【聞霜序：沒有，當然沒有，怎麼可能！】

聞霜序心驚膽戰地打下這行字。幸好，陳夢織和她還沒有那麼熟，不像林書含，一眼就能看出來她在撒謊。

被織書達理折騰了一下，聞霜序才終于感覺困了，睡前，她習慣性打開泡泡房間。

一打開就看到她的置頂，也就是沈清祀的房間出現十幾條未讀。

現在快淩晨三點，這個點大家一般都不會發消息了，除非遇到什麼要緊事。

她趕緊點進去看。

【沈清祀：剛剛在沙發上睡着了，做噩夢又吓醒了，出了一身冷汗。】

【沈清祀：起來洗漱，準備回房間睡，聽到門口有人在用力敲門，還很大聲地叫我的名字，好像是私生。】

聞霜序看到這心都揪了起來，像是被人用手狠狠擠壓，壓得她有點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