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被陌生人搭讪過嗎?”沈清祀随便問了一個。
她知道聞霜序被家裡保護得很好,所以應該不會出現被人搭讪之類的事情。
“進團後有。”聞霜序如實回答。
沈清祀的神色僵住一瞬,在聞霜序看不見的地方聳了聳鼻子,溫柔似水的眼神突然冷下去,連連發問:“誰?什麼時候?叫什麼名字?我怎麼不知道?”
“一個人在路邊等車的時候經常有陌生人過來要聯系方式。”
“你給了?”沈清祀聲音很輕,但是尾音的調很高。
“沒有呀!”聞霜序回複道。
“這還差不多。”沈清祀聽到回答後松了下來,又強調道,“以後不要随便給别人聯系方式,女生男生都不行,知道嗎?”
她承認自己确實有那麼一點點吃醋,就那麼一點點。
“這個世界上壞人很多的。”沈清祀為自己的話找了個拙劣的借口。
“嗯!我會好好保護自己的!”
聞霜序連這樣笨拙的借口都深信不疑,真的好單純。沈清祀心軟地想。
“到你了哦。”
“呃……那個——”聞霜序有點遲疑,她不知道這個問題能不能問,但看着沈清祀鼓勵又縱容的眼神,她産生了一種不管她說什麼做什麼都是被允許的錯覺。
也未必是錯覺。
因為沈清祀說過,自己是她最重要的人。
“姐姐,你和那個誰分手的原因是什麼?”聞霜序縮着腦袋瞟了沈清祀一眼,然後垂下頭來鼓起勇氣問。
沈清祀聽到聞霜序終于開啟關于許非晚的話題時松了一口氣,她還以為聞霜序會不敢問呢。
聽到許非晚的名字時,沈清祀莫名感到有點陌生。也許是大家都把許非晚當成她的禁忌,所以分手後就再沒有人向她提起過許非晚的原因吧。
其實沈清祀早在認識聞霜序之前就已經釋懷。
現在想想,她和許非晚分開的日子已經超過她們相愛的時間了。
沈清祀剛和許非晚分手的時候,像是承受了剜心之痛,胸前出現碗口大的空洞,潰爛的傷口久久不能結痂,在白淨的皮膚上留下滲人的模糊血肉,随着時間的流逝才凝成暗紅色的疤。
但疤痕的産生并不意味着釋懷,癢意經久地留在皮膚上,情不自禁上手去抓,又感受到疼。
沈清祀在分手初期那些暗無天日的時光把自己打碎,又重組。傷口長出新的血肉,血痂盡數掉落,她才完全地把自己治愈,才有勇氣回想自己和許非晚過去的種種。
回憶的時候,沈清祀發現自己确實在這段感情中過于偏執,甚至到了病态的地步。
可這一切的根源還是許非晚——她沒有辦法從許非晚身上感受到清晰的愛意。
在這段關系裡的沈清祀是很沒有安全感的,像行走在漆黑夜色中的人,隻能通過四肢小心摸索,害怕一不小心就與障礙物相撞或者掉進深坑。
她的心一直懸在半空,落不下來。
沈清祀那時真的很愛許非晚,所以她甘願付出200%的愛意,試圖掃平障礙,填補深坑。
愛情不是簡單的計算題,雙倍的愛意沒辦法均分,單方面的熱烈變成禁锢的鐵鍊,縛住許非晚的同時也鎖住了她。
感情破裂是遲早的事。
沈清祀抱着懷裡的聞霜序講述她和許非晚分手的過程。
她怕聞霜序心疼,還刻意避而不談許非晚對她說過的那些狠話。
聞霜序聽着沈清祀平靜地講述自己和許非晚的往事,心疼到氣短胸悶。
她不敢去想沈清祀平靜的語氣背後是多少個獨自消化痛苦的日升日落。
聞霜序收緊手臂,把自己深埋進沈清祀的懷裡。
沈清祀聽到聞霜序隐忍的哭聲,原本放在她脊背上的手移到她的腦袋上,順着頭頂往下摸:“都過去了,沒事的,你會好好愛姐姐的對不對呀?”
“嗯!”聞霜序埋在她懷裡點頭。
兩個人抱着聊了好久好久,聊到嗓子都幹了。
聞霜序接了小半杯溫水,先遞給沈清祀,等着沈清祀喝夠才将剩下的一飲而盡。
聞霜序的嘴巴本來就嫩,看起來粉粉的,摸起來還軟乎乎的,很好親的樣子,特别是現在喝了水,看起來潤潤的,在燈下閃着光,像鋪上了一層碎鑽。
很誘人。
沈清祀盯着聞霜序的唇瓣,喉頭滾動。
聞霜序從沈清祀直勾勾的眼神中捕捉到了渴求,誤以為她還想喝水,問她需不需要再來點水時卻得到了意料之外的否定回答。
不是想喝水,那是想幹什麼呢?聞霜序有點猜不透。
“現在姐姐問你最後一個問題哦,你要好好回答。”
聞霜序以為沈清祀要問很正經的問題,馬上挺直腰闆,認真得像是要上考場。
“你……想不想親姐姐?”
沈清祀盯着聞霜序,澄澈的琥珀色眸子幻化成鈎子,誘人深陷。
“啊?”
聞霜序大腦空白幾秒,挺直的腰闆失去控制一下子松下來,眼睛左右瞟不敢直視沈清祀,兩隻手也無意識的亂動,像做了一套眼保健操。
“不想嗎?嗯?”沈清祀湊近因為害羞而顯得很忙的聞霜序,語氣裡暗藏了一些誘哄的意味。
沈清祀的語氣和聲音讓聞霜序想到了古希臘神話故事中的塞壬。
傳說中,塞壬用自己美妙的歌喉誘引過往的水手,使航船觸礁沉沒。
聞霜序的确被沈清祀誘引,可她和被塞壬誘往滅頂之災的水手不同,沈清祀的誘引對她來說是獎勵。
“想。”聞霜序垂眼,手指絞到一塊,誠實地小聲回答。
沈清祀見聞霜序上鈎,開始拉線:“那,還不過來親姐姐一口?”
聞霜序緩緩擡眼,在觸到沈清祀眼神的那一刻迅速低下。
“我,我不好意思”聞霜序低聲道,“姐姐,你能不能閉上眼睛?”
沈清祀把眼睛閉上:“好呀。”
眼睛閉上之後,聽覺變得更為靈敏。
沈清祀能清楚地聽到聞霜序因為調整位置在床上挪動而發出的窸窣聲。
片刻後,她眼前的光被擋住,模糊出一個人影,鼻息也被熟悉的奶甜香氣侵占,沈清祀知道聞霜序向她靠近了。
沈清祀開始緊張起來,被子上攥出指痕,呼吸也暫停,整個人像被施下咒法,靜止不動,如果不是震耳欲聾的心跳提醒,她可能會誤以為自己變成一個完全的木頭人了。
萬一聞霜序伸舌頭,她該怎麼回應呢?沈清祀腦海中開始出現一些奇怪的想象。
聞霜序的舌頭應該也很軟,親起來會很舒服。
沈清祀還在胡思亂想,臉上就傳來輕柔的蜻蜓點水般的一吻,像被羽毛輕撫。
她即刻睜開眼,隻見聞霜序從她身邊彈開,然後把自己埋進被子裡不好意思地扭,嘴裡還哼哼唧唧的。
沈清祀摸着自己臉頰,又想到自己剛剛過于成人的想象,閉眼笑着搖了搖頭。
别說伸舌頭了,聞霜序連親一下她的臉頰都會不好意思。
如果不是聞霜序害羞到躲進被子裡,她還以為剛剛的臉頰吻是幻覺,因為真的太輕太輕了。
聞霜序好像一片雲,幹幹淨淨的,沒沾染上一點痕迹。
沈清祀想,聞霜序什麼都不會也挺好的,她可以親自教。
這樣一來,她就可以親手将聞霜序染上屬于自己的痕迹,像choker,專屬小狗牌,還有情侶項鍊……
一點一點地将聞霜序侵占,讓她身上刻滿屬于自己的記号。
沈清祀鑽進另一半被子裡,在稀薄的氧氣中和聞霜序對視:“乖乖害羞了嗎?”
“沒有!”聞霜序嘴硬道,“就是……就是有點不太習慣。”
不習慣?
沈清祀笑着逗她:“那多親幾口?”
“啊呀——”
聞霜序捂住眼睛哼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