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祀沒搭理許非晚,牽着聞霜序的手第一時間收緊,撤回剛剛因為好奇身後的人是誰才放在許非晚身上的視線,回過身來摸了摸聞霜序的頭,溫柔地哄:“乖乖不要想太多,好不好?”
聞霜序點頭,可目光不由自主地越過沈清祀,和許非晚對視。
她從許非晚眼底捕捉到很多情緒,不屑,挑釁和一閃而過微不可察的嫉恨。
沈清祀見聞霜序側頭盯着許非晚,魂都飄到人家那去了,于是上手捧着聞霜序的臉,把她的腦袋掰回來:“看她幹嘛?看姐姐。”
聞霜序的嘴巴被沈清祀的手擠得嘟起來,黑亮而又無辜懵懂的瞳仁裡映出沈清祀的身影。
怎麼會這麼可愛!沈清祀不由得感歎。
沈清祀很多時候都會被聞霜序可愛得神志不清到不知道自己正在做什麼。
比如說現在,她就忘了自己身後還有個許非晚,一心隻落在擺弄聞霜序的臉上。
沈清祀揉捏着聞霜序的臉,面上笑意更深,眼睛拱成兩彎蛾眉月,瞳仁卻是太陽一樣的琥珀色,透出暖融融的目光來。
許非晚站在不遠處看她們旁若無人的親密互動,臉上表情先是看到她們卿卿我我的氣急和被忽視的憤懑交織,很快又轉變成洞察秋毫的了然——沈清祀不就是想演給她看嗎?
沈清祀真是一點都沒變。
以前的沈清祀也會故意和别的成員走得很近來試探她會不會吃醋。
“姐……姐。”聞霜序從被擠得空間都縮小的口中艱難地發出含糊的兩個字。
沈清祀像是突然找回被聞霜序的可愛打散的神智,手上動作停下,見聞霜序原本透着嫩粉色的臉被自己揉成豔紅色,心疼地呼了呼:“對不起乖乖,姐姐揉得有點用力,疼嗎?”
“不疼,一點都不疼。”
聞霜序的臉才不是被沈清祀揉紅的!
她直面許非晚,所以能看清許非晚眼底複雜的神情——不滿、惱怒、嫉恨和不知道哪來的對沈清祀的占有欲……
聞霜序不喜歡許非晚——誰能對傷害過自己女朋友的人有好感,所以許非晚不順心,她就開心。
她很清楚心懷這種想法的自己有點壞壞的,不過沒關系,沈清祀不會知道,所以她永遠都是沈清祀眼裡的乖小狗。
沈清祀對許非晚的置之不理和她在許非晚面前和聞霜序的親密給了聞霜序無與倫比的安全感。
聞霜序的身體裡因此湧動着心安,得意,狂喜的洪流,但她不能表現出來——這會顯得她很幼稚且小心眼,所以隻好強裝淡定。壓抑的情緒找不到宣洩的出口,是以一下子上湧,她整張臉才漲得通紅。
沈清祀放下心來:“那就好。”
站在她們身後的許非晚牙齒緊咬着,捏實了拳頭,太陽穴跳個不停。
許非晚之前還以為沈清祀找了一個年紀小,所以既單純又好拿捏的替身,可她剛剛分明看見這個小屁孩眼中的嘚瑟和挑釁。
這眼神和聞霜序純真無害的外形有些割裂,許非晚認真分析了好久才敢相信這樣的眼神确實來自那個她誤以為天真的小孩。
聞霜序絕對不單純,許非晚确信,沈清祀肯定是被她人畜無害的溫良外表哄騙了!
看到不甚平靜的許非晚,聞霜序更得意了,冷淡的視線從她身上移走,溫柔地看向沈清祀,軟着聲音說:“姐姐,我要去上公演了哦。”
沈清祀勾着聞霜序的腰,借力把自己塞進聞霜序懷裡:“好,姐姐會想你的。”
聞霜序擡手回抱,兩人身體緊緊貼合,一條縫隙都不留:“嗯,我也會想你的。”
沈清祀目送聞霜序,直至她消失在自己的視野範圍内。
“咳咳——”
身後傳來很刻意的咳嗽聲,沈清祀這才記起許非晚還在場——剛剛玩聞霜序的臉玩得太起勁,真的完全忘了身後還有個人。
幸好忘的是許非晚不是江雨疏她們,不然她肯定會被起哄見色忘友的。
沈清祀看也沒看許非晚,轉身邁進練習室,随即冰塊一樣冷的聲音傳出來:“開始排練吧。”
其實沈清祀沒有刻意變聲,她和沒有好感的人交流時就是這樣的,平靜的,淡淡的,語氣沒什麼起伏但絕對不至于冰冷。
許非晚之所以認為沈清祀的語氣寒得瘆人,是因為她剛剛聽到了沈清祀對聞霜序說話時溫柔甜軟又寵溺的聲音。
相較之下,一個是春光複始,暖得人歡喜,一個是凜冬已至,冷得人直顫。
在這短短的幾分鐘内,許非晚竟然旁觀了暖春,卻親曆寒冬。
她呼出一口濁氣,懷着一種很難以描述的奇異心緒踏進練習室。
當不上TOP的人未必沒有實力,但能當TOP的人肯定不缺實力。
沈清祀就不用說了,業務能力在整個内娛都是天花闆級别的,許非晚雖然比不上沈清祀,但在團内也排得上号,所以兩人的排練進行得非常順利,隻一個下午練出來的效果就幾乎是完成式了。
兩人準備吃個晚餐,稍作休息後再開始讨論節目的舞台設計。
聞霜序還在上公演,沈清祀沒辦法和她視頻,所以拍了一張今天的晚餐給她,證明自己有好好吃飯。
“我們......把微信加回來吧。”許非晚掏出手機,把微信好友二維碼遞到沈清祀眼前,見沈清祀皺着眉頭一臉警惕,她才把後半句話說完,“方便交流舞台設計。”
許非晚知道說完後面半句沈清祀一定會加她——沈清祀很在意舞台,絕不會因為私人感情耽誤工作。
她遲遲不說後半句是因為她想試探她們兩個現在的關系,她想看看自己能不能直接地,不需要任何理由地加回沈清祀的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