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逼不得已,沒有誰會喜歡合租吧?
作息不一,習慣不同。
想睡覺了,隔壁在辦趴體。
該起床了,别人罵你能不能小點聲。
公共區域沒人打掃,垃圾滿了沒人倒,用過的碗筷堆在廚房水槽,冰箱裡的雞蛋水果會莫名其妙減少。
如果你想和好朋友分道揚镳,那就去合租吧。
過不了多長時間就會瘋狂内耗、繼而冷戰争吵、反目成仇。
連一人一間房的合租都這樣,更别說毫無隐私地住在同一空間,還是整整60天。
想選誰、不想選誰,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傾向偏好。
然而初次見面,大家都想給别人留一個好印象,以至于不好太過明目張膽,繼而失了和氣。
其實在來之前,江鹭時就有了室友人選。
如果可以的話,他最想和林謙鶴住一間宿舍。
人人都說林謙鶴性子冷淡,宛如山巅的一捧白雪,清冽淡漠,遙不可及。
這次見面,江鹭時也感受到了那份刻在骨子裡的疏離。
但過去的經曆告訴他,林謙鶴不是那種不近人情的人,那都是外貌氣質帶來的假象。
事實上,林謙鶴不隻不高冷,還非常體貼熱心。
要是不能和林謙鶴做室友,辜白鴿也可以,齊鳴鷗也不錯,反正不要是那個人就行。
根據墨菲定律,越怕什麼就越來什麼。
江鹭時有一種預感,自己一定會和那個人分到一起!
想要規避這個結果,最好的辦法就是掌握主動權。
然而江鹭時根本張不開嘴,幾個嘉賓各個比他咖位大,人家都沒說話,他一個小蝦米憑什麼說三道四。
江鹭時很有自知之明。
像他這樣的小配角,就像堆在地上的白菜,隻有被别人挑選的份兒。
僵持中,辜白鴿清了清嗓子。
一衆人裡,就數他臉皮最厚,也最沒有偶像包袱。
辜白鴿大大咧咧地打破僵局:“那個,我睡覺打呼噜,你們有不介意的嗎?”
江鹭時說:“我不介意。”
他做空少時,經常飛過夜航班,不誇張地說,一個月三十天,有十五天早上一睜眼,看到的都是不同的男人。
男同事裡,打呼噜是标配,他早就習慣了。
況且他也不想讓辜白鴿難堪。
除了江鹭時,齊鳴鷗和林謙鶴也是這麼想的。
兩個人異口同聲:“我也不介意。”
燕鴻翔也想說不介意,但他對睡眠環境要求很高,有光不行,枕頭不好不行,太幹太濕不行,打呼噜更不行。
哪怕會被别人定義為矯情,燕鴻翔仍舊固守己見,堅決不和打呼噜的人住一個宿舍,也就抱着雙臂沒有做聲。
辜白鴿環視一周,大概有了數。
排除燕鴻翔,還有三個人。
他繼續道:“我睡得比較晚,有誰睡得晚嗎?”
“我!”齊鳴鷗舉手。
他豈止是睡得晚,簡直就是熱愛熬夜。
沒辦法,齊鳴鷗和所有創作者一樣,患上了一種隻有在晚上才會靈感爆棚的病。
一到晚上,他就精神頭十足。
什麼調式、旋律、和聲、配器,什麼重複、引申、倒置、頂針,根本不用考慮技巧,音符好像可樂裡的氣泡,自己往外冒,Sibelus一開,咣咣就是幹。
那些被粉絲瘋狂傳唱的歌都是這麼來的。
對于齊鳴鷗來說,晚睡成了習慣,一時半會兒改不了,找個合得來的室友,不至于影響别人休息。
除了齊鳴鷗,燕鴻翔也在第一時間舉手:“我也睡得晚。”
作為飛行部副總,燕鴻翔為了參加節目,暫時放下飛行任務,但行政工作還要做。
分析數據、撰寫周報、提示風險、晉級考核……飛行部大大小小的事務都需要他操心。
他把白天的時間給了空乘培訓,隻能在晚上抽時間處理工作,一不小心就要熬夜。
睡得晚大概是當代年輕人的通病,燕鴻翔說完,向江鹭時那邊一瞧。
江鹭時卻像鹌鹑似的縮了頭。
他也很想晚睡,但是身體不允許,一熬夜就頭疼。
當空少時,江鹭時最怕遇上雷雨季,一不小心就要在飛機上過夜,後來公司進了寬體機,江鹭時開始飛洲際航線,一晚上不能睡覺,全靠止疼藥頂着。
那是工作,沒辦法避免,現在當然是能逃就逃。
另一邊,林謙鶴也沒有說話,看來他也屬于要早睡的。
無形的鴻溝将五人分開,辜白鴿、齊鳴鷗、燕鴻翔一組,林謙鶴和江鹭時一隊。
辜白鴿早早看清形勢,在其他人還沒反應過來時,問了齊鳴鷗一個問題。
“你打呼噜嗎?”
齊鳴鷗撓了撓頭:“應該沒有吧。”
反正也沒人和他說過他打呼噜。
辜白鴿雙手一拍,如釋重負:“本來還不知道要怎麼分,這下正好,你和燕總都要晚睡,你們可以睡一間。”
燕總,對不起了!
辜白鴿在心裡給燕鴻翔磕了個響頭。
這也不能怪他太雞賊,誰不知道齊鳴鷗的粉絲戰鬥力極強,他們全方位無死角地守護着他們的偶像。
經紀公司把工作排得太滿,撕!
參加綜藝被節目組怠慢,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