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鳴鷗聽過一些江湖傳聞。
國内某家航空公司的前老闆信佛,招空乘時要請大師看面相,至于領帶顔色、證件挂繩之類的小配件,也都暗藏玄機。
同為看天吃飯的航空業,星耀航空會有類似的規定也不奇怪。
齊鳴鷗自以為掌握了真理,得意極了。
其他人見他這樣,笑得更兇。
郭錦良的臉上已經不能用一種顔色來形容,簡直把市面上所有顔色的内褲混在了一起。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壓着情緒:“公司沒有這個要求。”
“哦……”齊鳴鷗長出一口氣,“所以丁字褲也是可以的?”
“哈哈哈……”
【傳下去,齊鳴鷗喜歡穿紅色丁字褲】
【原因是可以保平安】
【???紅色丁字褲真的能保平安嗎?明明更危險了好嗎!】
彈幕上越來越黃,教室裡,幾名學員快速收斂了插科打诨的心思。
郭錦良冷着一張臉,繼續檢查齊鳴鷗的職業形象。
其他的都比較好改,就是這個頭發,最讓他生氣。
郭錦良指出齊鳴鷗的錯誤:“頭發不合格。”
公司要求男性乘務員不留長發,發色為黑色,前不壓眉,後不及領,側不過耳且不能留胡須。
齊鳴鷗不僅把頭發染成金毛似的蜜糖金,今天早上起得太早,沒顧上把頭發往後抓,就這麼留了一個逗号劉海在前額,正好壓在眉上。
工作多年,郭錦良就沒見過錯得這麼離譜的。
“一天之内,給我染回來。”他用尺子一通比劃,“這,這,這,全部剪短。”
齊鳴鷗不敢反駁,唯唯諾諾地答應:“好的老師。”
燕鴻翔早就看齊鳴鷗的頭發不順眼,有人治他真是再好不過。
其實他一直不太明白,所謂的男藝人為什麼會如此熱衷于做頭發。
在鏡子前一坐就是幾個小時,又剪又燙又染又吹,最後再噴一遍刺鼻又辣眼睛的發膠,這真的不是在上刑嗎?
最誇張的是,有些人把頭發寶貝得和什麼似的,碰一下能和你拼命。
平常不管在做什麼,但凡遇到一點能反光的物體,一定要趁機調一調頭發。
燕鴻翔沒留那麼花哨的發型。
一半原因是不太習慣。
頭發稍長一點就覺得難受,用不了多少時間就要去剪頭發。
理發師問他剪什麼樣的,他想也不想就甩出兩個字:“剪短。”
另一半原因是職業需要。
作為飛行員,飛航班時要戴帽子,坐在駕駛艙要戴耳機,越是苦心孤詣地弄頭發,越是容易壓壞,還不如簡單一點。
況且他也有足夠的自信。
燕鴻翔非常贊同一句話,光頭是檢驗帥哥的唯一标準。
像他這樣顔值爆表的帥哥,根本不需要用頭發修飾。
和其他幾個男藝人相比,燕鴻翔非常有信心做最讓督導省心的那一個,
結果出人意料,郭錦良一上來就指責:“你為什麼戴墨鏡?”
這一點确實很讓人疑惑。
從駕駛直升機出場,到參加開班儀式,再到回教室開班會,燕鴻翔比男藝人還誇張,經典款的飛行員太陽眼鏡簡直焊在了臉上。
在室外也就算了,哪有到了室内還戴着墨鏡的。
偏偏燕鴻翔一身桀骜,即便戴着墨鏡,大家也不敢出聲提醒。
隻有郭錦良不給面子,他當即命令:“摘掉。”
郭錦良面向衆人:“我再說一遍,培訓期間不允許配戴框架眼鏡,包括太陽眼鏡,有特殊情況的請帶醫生證明……”
“噗哈哈……”
郭錦良的話還沒說完,大家就忍不住笑起來。
沒規矩!
郭錦良十分不悅地在心裡罵了一句。
他正要給幾個人好好上一課,轉頭瞥見燕鴻翔,頓時把訝異寫在臉上。
也就是一瞬間的事,郭錦良不隻沒了脾氣,還顯露出一些同情。
難怪燕鴻翔要戴墨鏡,他仿佛疲憊至極,眼中布滿血絲,眼窩泛着黑青,目光不至于迷離渙散,但也不像平常那樣神采奕奕。
不誇張地說,燕鴻翔能精神集中地撐到現在,已經是個奇迹。
看他這副樣子,宛如修羅的郭錦良都把音調放緩了:“昨天晚上沒睡好?”
燕鴻翔一臉疲态,氣勢半點不減。
他背着手,昂起頭,也不與郭錦良對視,很不情願似的“嗯”了一聲。
辜白鴿懂了:“認床!”
怎麼可能?
江鹭時當即否認。
燕鴻翔是飛行員,經常要在外過夜。
酒店房間都算好的,飛機上的機組休息室小到像睡棺材闆,燕鴻翔要是真嬌氣到認床,待在家裡當少爺不好嗎,還至于滿世界飛?
齊鳴鷗憂心忡忡:“是不是我打呼噜?你可以叫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