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聽見的,女孩每一寸皮膚的顫抖,或許該為此感到快意的,但不知為何,他卻覺得索然無味。
飛鳥蟬羽興緻缺缺的松開手,靠在椅子上扭頭去看監控。
警車在算也不算漫長的時間後到來,街道也慢慢恢複秩序,不再混亂不堪,狼狽的灰塵和污泥倒是還在,但總讓人感覺沒有方才那樣肮髒。
赤井秀一終于擺脫了諸伏景光的阻擊,在監控的視線下快速前往阿笠博士家,他難得睜開了眼睛,上揚的眼尾掃過街道上的監控,綠色的眼睛發着不詳的光暈,像是夜晚饑餓的狼群緊盯獵物的視線。
喋血,兇狠。
那頭粉色的頭發果然不适合這樣的眼睛。
“我果然很喜歡他……”飛鳥蟬羽自顧自的說着,長長的盤曲的卷發松散的鋪在肩頭臉頰,那雙同樣屬于獵食者的眼睛懶洋洋的,帶着幾分獨屬于夜晚的詭異。
“你猜猜他們要多久才能找過來?”他笑着去看宮野志保,指尖輕輕的敲過桌面。
冗長的令人窒息的沉默,飛鳥蟬羽并不意外,就當他以為得不到回答的時候,他聽見了女孩的聲音,當然這也不算意外,畢竟這是隻總想擋在别人面前的天真兔子。
“你要怎麼樣才肯放過他們?”女孩的聲音虛弱顫抖卻又堅定,像撲火的飛蛾。
他側着頭望,試圖從女孩子的身上看到天使的影子,飄飄揚揚墜落的羽毛是沾着鮮血的,而這樣的天鵝永遠飛不上天空。
良久沉默,他恍惚半晌。
“看吧,連你都覺得我應該恨”他嗤笑出聲,他不知道是在對虛空中的誰說話,聲音輕飄飄的。
在那一瞬間下定了決心,飛鳥蟬羽起身去看小姑娘的眼睛,野獸的瞳孔早已經收回,紅色的眼睛潺潺流動着,像是某種名貴的烈酒“那就做出補償,雪莉,我可以放過那個小偵探,放過那個科學家,隻要你在組織破裂後去追随琴酒,無論他要去哪裡。”
“組織破裂……”宮野志保的眼睛睜大。
“那是遲早的事情”飛鳥蟬羽的臉上沒有留念,沒有多餘的其它情緒“烏鴉已經老去,昏聩的首領與為首領而存在的組織,雪莉,他必定死去。”
他的眸光始終淡漠着,像是貧瘠的白牆,或是稀稀落落灰塵的大理石地闆,再或者是籠罩着似有似無薄霧的枯枝,連破敗的葉子都不曾留下。
眼瞳透過時空去看那隻活了太久太久的烏鴉,冷漠的就像狼犬不曾盤旋在烏鴉腳下。
“跟随琴酒……我不殺人,軒尼詩,我發誓過再也不殺人”宮野志保看着那神情隻覺得内心莫名冰冷,她終于從剛剛的話語中回過神來,咬咬牙還是決定為自己談判。
“這世間不是非黑即白……至少接下來,任何組織都不會比黑衣組織更差”飛鳥蟬羽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隻是若有所指的說了一些話“雪莉,想要補償和救人,你總要付出一定的代價。”
宮野志保沉默不語,她張嘴預言,卻又無法開口,最終隻能臉色難看的點了點頭。
“你可以回去,回那些人身邊去,隻要記住你的承諾”飛鳥蟬羽眼尾蔫哒哒的下垂,帶着幾分倦怠,他最後看了宮野志保一眼,就轉身從研究院裡離開,隻留下女孩一人發呆。
另一邊,和江戶川柯南确認過消息,赤井秀一迅速确認着可能的地點。
灰原哀能在交通癱瘓的情況下到達的,與組織有關的地點……
很快就能确定,才因此覺得不妙。
赤井秀一的直覺告訴他就是他所想的那樣,但還是出于謹慎多列舉了幾個可能,說實話,這樣被人刷的團團轉的感覺真讓人感到不爽。
他的眼眸幽深,把車速提到最快,車輪發出巨大聲響,幾個擺尾後就在目的地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