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人員混雜的宴會,開發員當然隻會進行一些籠統的介紹,隻是說有些比起以往的那些産品,這次改進的有一些功能确實蠻有意思的。飛鳥蟬羽認真的聽了一會兒,眼神忽的被台下走過的某人吸引了視線。
展台設計的不是很高,并不會投注下距離的陰影,但可是烏泱泱的人群卻還是仿佛隐藏着萬千怪異,紅棕色的整體色調也顯得沉重壓抑,讓這塊明明很大的場地顯得逼仄和污穢。
不遠處是一個看起來蠻不起眼的人,五官平平無奇,衣着也是平淡無奇,但飛鳥蟬羽的直覺就是不斷示警,覺得怪異,于是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那人敏銳的擡起頭望過來,看到是飛鳥蟬羽,揚起了一個不太符合外表模樣的笑,明豔妖媚,硬生生襯的那張毫無特色的臉都漂亮了不少。
啊……貝爾摩德。
一下子就明白過來對方是誰,于是就開始好奇起了對方的目的。畢竟飛鳥蟬羽可沒有聽說在這次宴會上組織有什麼任務,也沒有聽說boss最近有讓貝爾摩德來到日本的消息,那對方出現在這裡就隻能是私人原因。
不過無論對方是為了什麼來的,與自己也沒有太大關系,飛鳥蟬羽和貝爾摩德私底下的關系還不錯,不需要打擊報複,而刻意探究對方想隐瞞下來的東西,可是很得罪人的。
他本來想挪開視線,裝作今天沒有這場偶遇,但是那人沖着自己眨了眨眼睛,故意用手指了指嘴巴,然後快速的消失在了人群裡。
那個消失的方向有一個衛生間。
貝爾摩德是很喜歡調戲别人的,但是平時最多就是抛幾個媚眼,這一系列動作……
飛鳥蟬羽拉了拉迹部景吾的袖子,示意自己要去一趟洗手間。
大少爺沒有認真聽開發員的介紹,他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緊鎖着眉頭,聞言也隻是心不在焉的點頭。
飛鳥蟬羽看了看這副模樣的迹部景吾,還是轉頭先去找貝爾摩德。
由于産品介紹,人流都集中在了這附近,擁擠的人群帶着沉悶混雜的氣息。在這裡面行走是很令人難受的,但如果真能走出這樣的區域,壓抑就會一下子消失,就好像方才感受到的都是錯覺一樣,而且這時候才會發現,原來宴會廳是那麼寬廣。
飛鳥蟬羽身姿輕盈的繞過人流,很快走到空無一人的走廊,他若有所思的掃過走廊盡頭的岔路口,然後毫不猶豫踏進了廁所。
男女廁所的入口相對而立,中間的洗手台排列着,整潔幹淨,台上還放了一些香氛,散發着清澈的香味,那味道恰到好處、濃淡适中,令人很有好感,面前的牆上還貼着很大的鏡子 。
飛鳥蟬羽的微微垂下眼睫,假意要彎腰洗手,然後很快轉身按住了來人的肩膀。
“怎麼來日本一趟變的跟Gin那樣子無趣了,Hennessy”沒能倚到人身上的貝爾摩德狀似不滿的抱怨着,易容後修飾的平平無奇的臉被,那流轉狡黠的眼波襯出了活色生香的意味。
“原諒我這一次吧,好姐姐”飛鳥蟬羽笑着,眨眨眼假意求饒“我可是以人家戀人的身份過來的,要是不小心沾上了玫瑰的香味,可不好交代。”
“連編謊話的誠意都沒有”貝爾摩德擡眼撇他,哼笑着“我易容别人的時候才不會犯這樣的錯誤,可沒有噴什麼玫瑰香水。”
“我的意思是……”飛鳥蟬羽勾起唇角“您就像玫瑰一樣。”
“虛僞的甜言蜜語,不過我還蠻喜歡的,就原諒你這一次了”貝爾摩德一隻手捧上自己的臉,笑盈盈的“雖然我總覺得你是想說我會在你身上留些小東西,但算了,畢竟能這麼想也是一種對我職業素養的誇贊。”
飛鳥蟬羽不可置否的笑了笑。
貝爾摩德看着他這不打算問些什麼的模樣,還是打算先出口。
“我倒是不想回來的,阿美莉卡那邊聽我的指揮,而且跟那些FBI周旋久了,熟悉了那些手段,手下傷亡也少了許多,而總部這邊呢,上次為了雪莉的事回來了一趟,卡爾瓦多斯就永遠留在了這裡”貝爾摩德歎着氣,提到一些人時那雙眼睛裡是藏不住的惡意。
她其實知道的,又怎麼能不知道呢,當年的那位死亡天使宮野艾蓮娜,還有如今的雪莉,都是身不由己。可是身不由己,組織裡誰不是身不由己,憑什麼就因為她們口中始終心懷愧疚,自己就連恨的資格都沒有!
是的,罪魁禍首應該是組織,是boss,她也确實沒有複仇的能力,她也确實有在因為自己的無能為力而遷怒,可是憑什麼不能遷怒,憑什麼不能怨恨,如果就這麼原諒那些所謂的身不由己,那她受過的苦楚又算得了什麼?咎由自取嗎?
如果真要這麼說,那組織裡那麼多受到藥物控制的殺手,他們是不是也是一句身不由己就可以不被自己殺死的人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