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還不是琴酒的黑澤陣也在這個實驗室,他不是宮野艾蓮娜的實驗體,他隻是犯了錯又被人算計進來暫時當實驗體作為懲罰的底層殺手。
黑澤陣也記恨着研究員的磋磨,他悄悄幫了飛鳥蟬羽很多次,飛鳥蟬羽也每次都能把黑澤陣摘幹淨。他們在這段痛苦的時光裡相互依偎相互幫助,為彼此舔舐傷口。
黑澤陣甚至把自己是怎麼被算計進來的丢臉事情都講給飛鳥蟬羽聽,而飛鳥蟬羽也幫他分析,甚至幫他說動了一個研究員送信,成功讓黑澤陣從實驗室裡出去。
黑澤陣比飛鳥蟬羽走的早,走之前跟飛鳥蟬羽說,他希望能擁有一個像飛鳥蟬羽一樣的搭檔。
讓飛鳥蟬羽毫無顧忌的放開了用他的天賦去算計、利用,是一件很可怕的一件事。他甚至能稍稍控制研究所的網絡,讓自己偶爾悄悄溜出去,就是這個時候,他遇見了費奧多爾與果戈裡。
但被邀請逃離的時候,他卻猶豫了,他沒有方向,本來是可以就這麼離開的,但他一瞬間回想起的居然是沒相處幾個月的黑澤陣的臉。
他留下了,結果宮野艾蓮娜又跟他開了一個很大的玩笑。
F始終忌憚飛鳥蟬羽可能的報複,終于在得知白蘭地會接走遲遲沒有進一步研究成果的飛鳥蟬羽之後,铤而走險的從組織殺手手裡拿到了一顆APTX1696,也就是後來雪莉研究出的APTX4869的宮野艾蓮娜早期版本,功能相同的都是讓人死的查不出死因。
但飛鳥蟬羽沒有死,APTX1696跟他體内從前的實驗産生了反應,他獲得了哪怕刺穿心髒都能活下來的恢複力,并且失去了觸覺。
幸運的是,這個成功方向不同于“銀色子彈”的研究方向,再加上他和F的矛盾被白蘭地知曉,雖然還是要定期給其它研究所抽血實驗,但他最終還是離開了F的實驗室。
飛鳥蟬羽記得白蘭地當初送他進實驗室前的話,也能聽出那位先生的多疑,于是他在分配訓練時特意提及了要求,他說“我想跟黑澤陣做搭檔。”
白蘭地愣了一下,很快眯着那雙金色的眼睛笑開來,他說“聰明的孩子。”
那時候飛鳥蟬羽就知道,這個故意送出去的把柄一定會發揮出他想要的作用。
果然,他被送去訓練黑澤陣的基地,跟着日後的琴酒一起訓練,并先後取得代号,那位先生在很長一段時間都不再展露出最初的忌憚來,而這段時間對于飛鳥蟬羽來說已然足夠。
他很久不曾再想起那個造成痛苦,又給予機會的宮野愛蓮娜來。直到有一次去美國的實驗室,他看見了一個熟悉的女孩。
那些苦痛與掙紮又一次湧上腦海,雪莉同她的母親如出一轍,天賦卓絕,用冷淡藏下心軟,死亡率不算高的人體實驗。
飛鳥蟬羽甚至還撞見有一個實驗體千辛萬苦脫離控制,僅僅就是為了到雪莉面前自殺。
女人死去前一直在笑,她的喉嚨裡湧出鮮血,讓聲音含渾不清“咳……你是個該死的惡魔!你怎麼不去死呢?你為什麼要在這種情況下散發你那該死的聖光!那除了讓我們更痛苦,就隻能讓你自己自欺欺人的好受一點!”
雪莉當時的表情一片空白,她甚至想不到去扯開那個女人拉着自己白色研究服衣擺的手,隻會呆愣愣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飛鳥蟬羽在轉角看着她,突然間就想到了恨。
是啊,他憑什麼不能怨恨,就因為這母女倆那該死的……心軟與救贖?
救贖?
他有些想嘔吐,胃蜷縮着痙攣着,反上酸苦。
真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