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一級術師外加一名特級詛咒師,在卿鳥無厘頭又難解的術式想象中行雲流水,取長補短,連貫起持續攻擊的節奏。僅一根手指力量的兩面宿傩逐漸沒有了最初的巨大優勢。
“哦呀。五條悟的學生還真是個麻煩。”頭頂縫合線的小男孩,說話聲音還是奶萌奶萌的,但語氣完全不符合他的年齡。“沒辦法,逗逗她吧。”
帳外一陣異響。
兩秒後,最裡層的帳被打破,乙骨憂太摔進廢墟之中,半邊身體被凍住。
這個家夥!
在平行世界與裡梅交過手,卿鳥知道他的術式。監督落下的三層帳都被打破,鬥場的面積徒然擴展。卿鳥盡可能想象四下裡的溫度攀升,降低裡梅冰凝咒法的傷害,但那樣的升溫不僅過度消耗咒力,對于同伴而言也極為不舒服。
升溫buff在乙骨憂太身體恢複後消失。
卿鳥還在想用什麼辦法控場。現在的戰力他們依舊是占據上風的,但需要田忌賽馬。
少女往前跨了一步,而後小腿被人抱住。
“……”
不曾感知到的咒力氣息瞬間出現在身邊,卿鳥難以置信地低頭。
“卿鳥姐姐。”小男孩喊她。
漂亮的眼睛像是看到了什麼恐怖至極的畫面,瞳孔驟縮。卿鳥臉色慘白:“……不。”
雖然她隻和小陽鬥有過一面之緣。
但這不可以。
“你好像知道我呢。”屬于小陽鬥的可愛臉龐,露出一個詭異的笑臉。
羂索清楚知道卿鳥的弱點。他無需多做什麼,隻要在精神上擊潰她就能輕松占據她的身/體,擁有她的術式。
控場的術式中斷,裡梅趁機用直瀑割裂戰場,戰場瞬間一分為三。
夏油傑與兩面宿傩,羂索與卿鳥,七海建人、乙骨憂太、渡邊源一與裡梅。
“一挑三嗎?被看扁了呢。”渡邊源一原地暴起。
乙骨憂太握緊咒具,巨大的特級咒靈自他身後出現。這裡已然是一片廢墟,他不用擔心裡香的出現會造成誤傷。
七海建人則停下攻擊的步伐,與二人擦肩而過,去找卿鳥。不僅僅是因為五條悟的囑托,而是戰友需要。
羂索并不準備攻擊卿鳥,他笃定眼前的少女不會對這具身/體做出任何攻擊行為。
“滾出去。”卿鳥垂眸,一字一頓。她擡手一下捏住屬于陽鬥的稚嫩臉龐,眼眶裡瞬間布滿血絲:“從陽鬥的身體裡,滾·出·去!”
羂索還想繼續刺激卿鳥,但發現自己的大腦瞬間不受自己的控制,拼了命地想爬出男孩的身體。
“……還真是可怕的術式。”配合天元的全知全能,根本就是一個念頭就能拉着全體非術師進化。
七海建人想要破開冰層去支援卿鳥,結果驟然間,裡梅的冰山被肆意妄為的斬擊切成粉末。
危機意識使得衆人緊急後退,除了卿鳥。她處于盛怒的情緒中,難以自控。
兩面宿傩的領域霎時展開,湮滅領域内的一切生靈與非生物。
被斬擊瞬間命中的夏油傑,血肉模糊地劃出簡易領域中和強大的攻擊。
十年前的傑不會反轉術式,不知為何十年後的夏油傑也還是沒有領悟。這在高強度的戰鬥中是緻命的弱點。
兩面宿傩已經沒有興趣得到夏油傑的身/體,咒靈操術的術式也已經在對戰中厭倦。他現在隻想感受殺戮,讓眼前這個居然敢俯視他的男人再也睜不開眼。
詛咒之王擡手。
頃刻間,無間地獄之鍊憑空出現,扣住了他的四條手臂。并接連發出清脆的卡扣聲。
又是這莫名其妙的術式。以為扣住他的手臂就不能繼續攻擊了嗎?
兩面宿傩看向卿鳥,兩秒後,他瞪大眼睛。
卿鳥賦予了地獄之鍊額外的效果——兩枚降低咒力,兩枚禁锢術式。
術式之上疊加術式,開挂的戰鬥效果會有必然的反噬效果。
兩面宿傩興緻再度高漲,他對抗卿鳥的術式,進行掙脫。下一秒,又被巨型黑釘狠狠釘在地上,黑釘同樣被賦予了特殊術式效果。
夏油傑喘息看向卿鳥。
“會死的。你的大腦承受不住。”他救了她兩次,不是為了此時此刻,見她戰死在自己面前的。他今天已經失去太多家人了,不想在看到同伴倒下。“停下,不要再用術式了。”
宿傩的領域被卿鳥打斷,夏油傑收起簡易領域,自咒靈口中抽出遊雲。他要親手結果他。
硬控兩面宿傩五分鐘的卿鳥突破了大腦負荷的極限。七海接住失去意識的她,在看清陽鬥的面容後也是惡心地咬住後槽牙。
七海不知道羂索的術式,但能猜到這是類似“受肉/體”一般的存在。
“小男孩”天真一笑,消失在視野裡。
“差不多了哦。”羂索移至最佳逃跑位置。“五條悟差不多該趕回來了。不要忘了planB。”
重力與反重力術式區分開敵我之間。
祈本裡香丢掉撕扯下來的,屬于裡梅的手臂與腿。特級咒靈轉身就要去抓羂索,然而被一道看不見的結界擋住。
“詛咒女王果然可怕。”羂索擺擺手,“撤了撤了。”
重傷的裡梅短時間無法用反轉術式完全複原。他緩慢靠近與夏油傑體術搏鬥的兩面宿傩,在羂索于更早時間裡藏于結界内的粉毛少年拽出來。
宿傩大人臨時受/肉的軀體并不強大。粉毛少年是planB。
如羂索推測的,一股強大的咒力氣息驟然逼近這方廢墟與修羅場。當然五條悟之所以會被任務牽絆住,晚半個小時得到消息也在他的計劃和算計之中。
壓迫感極強的男人驟然出現在視野裡。
一雙藍眸内盡是殺意。
羂索帶着裡梅利用結界術轉移離開。兩面宿傩還想會會羂索口中的五條悟,于是切下自己的手指強行逼身邊的粉毛少年吞下。
就在兩面宿傩以為自己可以繼續暢快戰鬥的當口,身體的控制權被少年奪回。
虎杖悠仁在術式與結界的作用下昏迷許久,此刻逐漸恢複意識也還是有些愣神。他一擡頭,看到一個高挑的白毛男人,一副要殺了他的模樣。
虎杖悠仁立刻舉起雙手:“啊諾……”
五條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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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條悟抵達盤星教附近的時候,七海建人已經将卿鳥帶去咒術高專第一時間接受家入硝子的治療。五條悟沒有在廢墟裡看到卿鳥的身影,先是覺得奇怪,然後感覺不妙。
“小鳥會反轉術式,所有的傷都有及時治療好。”家入硝子站在長廊上,兩手插袋。“但過度使用術式造成了不可逆的腦損傷。這個,反轉術式來不及治療。”
“……”
“或許過陣子能好,也或許這輩子都不會恢複到正常狀态。要看她的運氣了。”
病床上,昏迷的少女就和平時睡着沒什麼兩樣。微卷的栗發淩亂散開,長而卷的睫毛在眼睑處落下一道淺淺的陰影。
七海大概描述了一下事情經過。他十分抱歉,雖然跟在卿鳥身側,但無法阻止失控的事情發生。
“卿鳥突然濫用術式,應該和一個男孩有關。”
那個曾經讓五條悟短暫失去理智的咒力殘穢,他在戰鬥現場察覺到了。五條悟也大概猜到了對方做了什麼,刺激到他的鳥。
整個東京亂成一團。倒顯得咒術高專清冷無比。
應該說,沒有卿鳥叽叽喳喳吵鬧的世界,一直都是寂寞且冷漠的。
五條悟用腳帶上房門,踱步走到卿鳥身側。
不可逆的腦損傷。
這種疼痛大概沒有人會比他更清楚了。
修長的身影坐到床邊,溫熱的指尖撥開卿鳥面頰上的碎發。男人俯身,伸出又克制收回的手,将她完全攬進自己的領地抱住。
五條悟偏頭,嗅着她身上的氣息,吻了吻她的長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