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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沸騰的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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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怎麼樣?”

很痛。

“還能行動嗎?”

嗯。

“視線呢?”

看得很清楚。

“刀的感覺?”

已經一清二楚了。

——那麼,砍下去吧!!

究竟多麼快速的斬擊才能在揮刀的時候發出迷人的刀鳴呢?空氣、塵埃以及阻攔在刀路上的任何阻礙,此刻他全部都能斬開。

不破爬滿血絲的雙眼與躲藏在木盤結中的半天狗對視,翠色刀光被點點黑墨染成了藏青,好似晴日與夤夜相撞的瞬間被定格成為了永恒。

白氣從唇角漏出,呼出的熱氣在寒夜雪地裡留下觸之即散的銀屑。

“......”

矢吹真羽人嘴角嚅動,即将脫口而出的話語悄然消失在顫蕩的空氣中。

巨大的嗡鳴聲在空場内回蕩,不破瞬間就失去了聽力,耳鳴不止。然而,這樣的不破反倒能夠看得更仔細,他看得見本體散發出的“惡意”正在驚恐地潰逃,看得見對方卑怯的臉,看得見刀刃反射出的自己的模樣。

他覺得有很多雙手覆蓋在了他的手上,因為鮮血而滑膩的刀柄牢牢釘死在了他的雙掌中。槿、綠、愛乃、熊谷大政,以及許許多多死于半天狗之手的人們,他們“站”在少年獵鬼人的身後,伸出手來幫他握緊了刀。

砍下去砍下去砍下去——不管發生了什麼,他能做的隻有毫不動搖地砍下去而已!!

叮!!

“嗬啊啊——!!”

不破神色兇戾地大吼着,刀刃觸及到半天狗堅硬的皮膚就如同砍擊在鋼刃之上,看似再難嵌入半分。然而,緊随着利刃而至的是洶湧的影潮,仿佛時間錯位般的浪湧之力沖擊在了刀刃朝向的地方。伴随着一聲“噗嗤”,細小的血線出現在了半天狗堅硬如鐵的脖子上。

“這、這不可......”半天狗兩條枯瘦的手臂高舉,仿佛在祈求上天的垂憐,渴求有誰能夠拯救“弱小無力”的它,“老夫、老夫......!!”

切開了、切開了!!就趁現在,砍斷它!!

不破什麼都聽不見,他的視野開始模糊,半天狗的桧皮色衣裳和周遭的原木色攪成了一灘渾水,清亮的翠綠讓他好似直視日陽般目灼。

腦中隻剩下一個念頭——砍下去!

可是,他的力量就差那麼一點。晚來的影潮不斷撕扯着半天狗脖子上的傷口,刀刃已經嵌入了兩指寬,而半天狗仍舊隻是在哀嚎,吐着刻有“怯”字的舌頭凄厲地尖叫着。

再用力、再用力些!!如果有誰能......?

蓦地,有什麼溫熱的東西從背後包裹住了他的身體,像是溫熱的雨,也像一個正在沸騰的擁抱。

最後一雙手覆蓋在了刀柄上,不破被震破的鼓膜重新開始振動,他仿佛回到了那個燃燒着的房間,感受着輕盈的風夾雜着苦澀的雪席卷而來,強大而充滿活力的心髒在身後的胸口處熱情地跳動。

【你的這一招,手臂的動作一定要到位。刀路從這裡,延伸到這裡。我來帶着你做一遍吧!】

——那一招,還沒來得及請您來起個名字呢啊。

“......哈啊啊啊啊啊啊!!”逐漸平息的影潮再度翻湧,刺耳的金屬摩擦聲不知是源自刀與肉身的磋磨,亦或者是鬼的痛嚎。不破連他自己的呐喊都聽不真切,隻是雙目赤紅地賭上了一切,将藏青色的日輪刀壓了下去。

有什麼靠近了。

——!!

從右側瞬息而至的龐大陰影撞碎了他的右臂,視野内的景象像是被人暴力扯走的畫布,未幹的顔料滴滴答答抹在了一起,被拉成了窄長的扁形。

在更多的痛感傳回腦海中前,不破盯着卡在半天狗脖子上的日輪刀。伸出的雙手想要抓住些什麼,然而最終也隻是無力地在空中搖晃、扭曲。

他被暗影吞噬。

“……”

原本車站所在的空地重新歸于一片死寂。雪花試探着落入這片禁區,發現沒有了那些有形無形的阻擋,于是歡快地左拉右扯着和朋友們一同落下,讓潔白重新填滿這處紅與黑交織的大地。

憎珀天的下颌處緩緩擠出了日輪刀的碎片,一時間,刀片掉落的叮當聲竟成為了這裡唯一的聲響。

它從站立處跳下,緩緩踱步走到角落處的人影身旁。

“……真是悲戚的光景啊,”黑色皮膚的少年鬼盯着這個再無法戰鬥的奇兵,發出無悲無喜地嗤笑,左手心生出新的鼓槌敲擊左下側的鼓面,“這裡就是汝之地獄。”

失焦的眼睛如同擺在玻璃展櫃裡的黑曜石,身下蔓延的血迹淌過少年獵鬼人的臉頰,唯有鼻翼前血水表面的漣漪與不斷顫抖的眼睫昭示他仍在苟延殘喘地活着。

1908年1月1日,淩晨1時35分,支撐着站台牌子的最後一顆螺絲崩落,雷雲重現于天空之上。

*

矢吹真羽人獨自站在那片通往不同地方的深色空間。

忽然,他轉身向後看去,臉上迸出了一絲懷念。

“果然,是你來接我嗎?”

好友還穿着走時的那件外褂,笑吟吟地看着他。

矢吹真羽人撓撓頭,抱歉地笑道:“對不起啊,我果然還是放心不下那孩子。”

好友前行兩步和他并肩而立,一同望向周遭的濃霧。

*

不破拉了兩下燈繩,昏暗的房間被電燈的光芒填滿。這間屋子是他臨時打掃出來的,一直以來作為客房準備着,雖然青竹居一年到頭也不會有超過三位訪客。

“來吧,槿,”不破将槿的行李放在了牆角,從櫥櫃裡為她取來了嶄新的被褥,“綠在隔壁,走廊裡的燈不常開,而且開關也在盡頭,如果晚上要出來的話還是需要點燈台。”

房間裡鋪的是榻榻米,但在榻榻米的上面又堆了一張床,槿對這種東西結合的房間風格接受良好,笑着接過不破手中的床單自己鋪了起來。

“謝謝你啦,千裡。你明天有事嗎?像是訓練或者任務之類的?”

不破想了想,撒謊道:“沒有。”

槿隻看了他一眼就輕巧地笑着說:“撒謊可不是好孩子哦千裡,本來我們來拜訪已經很麻煩矢吹先生了,你不能再給他添麻煩......”

不破生氣:“别再把我當小孩子了,隻是一天而已,我們沒有任務,訓練我之後會補回來,明天我帶你們去鎮上吧。”

槿向他道歉,隻不過嘴邊依舊難掩笑意。大概在她眼裡,不破總是像還沒長大的時候一樣。她也很難不去向他散發自己的關愛之情,雖然這種過度的關愛很容易變成毫無節制的寵溺,也讓不破感到一種無法拒絕的無奈。

“好了!這樣就差不多了,平時是你做飯嗎?這次要不要我來?你很久都沒吃過我做的飯了吧?”

藤田先生知道不破的家人會來青竹居暫住幾天,于是早早地就買足了果蔬放在廚房。不破本想讓槿和綠好好休息,但槿看起來興緻勃勃,所以不知怎的就答應了她的請求,将她帶到了廚房裡去。

“千裡還有練習沒有完成吧?我可聽見了哦,矢吹先生說讓你多多練習的那一招,诶......叫什麼來着?”

“還沒起名字,等稍微成型之後,我打算讓矢吹先生幫我起一個名字。”

“真不錯啊,那千裡就去練習吧!”槿推着他的後背将他趕出了廚房,大有一副要在廚房一展身手的氣勢。

不破被推着走了幾步,回頭看了看槿,她溫和地笑着向他擺手,于是不破沿着走廊前往訓練的院子。

綠的房間更靠近院子,此刻她正好打開了隔扇:“千裡。”

不破放緩了腳步,和她打招呼:“下午好,母親。房間還缺什麼東西嗎?有需要的話我待會兒就去鎮上買回來,我和師父不在這裡常住,所以日用品也沒有備得很齊……”

他待在原地愣了一會兒,才擡起頭來看向穿着荷紋小袖的母親。

綠此時開口道:“已經很齊備了,不需要你再為我們準備更多。我們還未向矢吹先生感謝他對你的照顧,今天......是個好機會。”

不破點點頭。他突然不太想去院子裡完成自己的訓練計劃,反而想要更多的留在這裡,哪怕隻是安靜地待在母親的身邊,也令他倍感安心。

綠似是看破了他的想法,于是向他招了招手。在不破緩慢靠近之後,像是他小時候一樣替他整理好了松垮的領口,将眼前的碎發撩到耳後。

“我一直想向你道歉,千裡。”

不破搖了搖頭。

“作為一個母親,我沒能好好地陪你成長。你和槿長大的每一刻我全都缺席了,讓你們獨自成長,真的、非常抱歉啊。”

不破更加用力地搖頭。

他低聲說道:“我知道的,您已經做得足夠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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