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關于浦賀他們的事?”不破主動問道。
後藤如夢方醒,終于說起了正事:“是的!其實關于浦賀和那兩個被救出來的孩子,他們的狀态并不是很好......”
浦賀在姑獲鳥的幻術影響下,攻擊了粂野匡近。
這其實并不是不可原諒的事,畢竟他們被鬼的血鬼術操縱了。
明明隻要堅持這樣的事實,也是可以繼續活下去的。如果他選擇離開鬼殺隊,不破會祝福他得到幸福的人生,但如果他還敢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留在鬼殺隊,那麼事情就會變得有些複雜了。
那時那刻,姑獲鳥施加幻術的香爐已經被破壞了。有花海夏給所有獲救的受害者都做過體檢,他們的體内并沒有任何鬼血細胞,隻有一些過量的藥劑和對人體有害的毒物。換言之,或許姑獲鳥的血鬼術确實對他們産生了一些影響,但更主要的是他們自己的意志。
他們真的、至少有一部分真心,不希望姑獲鳥受到傷害。
“浦賀說要離開鬼殺隊?”
後藤點頭。
半晌,不破說:“既然主公大人同意了,那我也不再說什麼了。這件事不要告訴匡近和實彌。”
後藤來找他,其實是産屋敷耀哉在詢問他的意思。這件事他隻是如實地上報了上去,想必有花海夏也提交了相應的報告。
“是!我知道了!”後藤告退。
不破走出房間,不死川實彌和胡蝶香奈惠正在發現走廊的盡頭說着什麼。無量這時飛了過來,帶來了伊黑小芭内的傳信。
他去岩手轉了一圈,見到了(急着送死的)鐵之助,但沒有找到三宮。因為聽說不破和粂野匡近都負傷了,所以正在往回走,過兩天就能到。
不破将信折好,決定不打擾年輕人交朋友,轉身去病房看看宇髄天元的鎹鴉虹丸。似乎是因為誤食了某種閃亮的小飾品,虹丸被送到蝶屋進行手術,現在正在特别病房修養中。
兩天後,風塵仆仆的伊黑小芭内來到了蝶屋,和他同時抵達的還有宇髄天元和雛鶴、莳緒與須磨。宇髄天元已經達到了柱的水準,他憑借着恐怖的□□能力配合着還算湊合(不破評價)的呼吸法斬下了新任下弦之六的脖子,也許下次的柱合會議上就能看到他的身影了。
兩個眼睛顔色都很奇特的人堵在蝶屋門口,玫紅色對着一黃一綠,一高一矮兩道身影将門口堵了個嚴實。
最終還是宇髄天元先開口:“真是華麗的顔色!很好!左右瞳色不一樣也很可以的嘛,真讓人羨慕!”
“哇!天元大人快看,小蛇的眼睛和天元大人的眼睛是同樣的顔色!我可以摸摸它嗎?”須磨盯上了镝丸,小白蛇吐着信子向後縮了縮。
“你們到了啊!好久不見,天元。”趕着去後院練刀的不破被小清、小澄和菜穗為難的身影吸引,遂而發現了堵在門口的兩個人。女孩子們感激地跟在他身後,望向那兩個看上去“很不好相處”的人。
畢竟宇髄天元的身材真的很唬人,伊黑小芭内又總是闆着臉,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華麗的前忍者去特别病房找自己的鎹鴉,伊黑小芭内跟着不破去了粂野匡近的病房。
“哦!是小芭内!咱們很久沒見了!”當年是粂野匡近為伊黑小芭内找到了培育師,又親自将他送了過去,盡管在成為正式隊員後見面的次數很少,但總有機會在青竹居聚上幾次。
沉默寡言的少年坐在病床旁,聽粂野匡近絮絮叨叨地講一些最近發生的事情。
這時,病房的門忽然被人大力推開,不死川實彌喊道:“喂不破!不是說好後院見的嗎!?人呢!?”
“實彌,我應該有拜托小清她們去告訴你的來着?”
不死川實彌從剛才的記憶中扒拉出來三個躲在樹後的小蘿蔔頭。
“......她們在那躲了半天,老子怎麼知道她們要幹什麼呀!”
他将扛在肩膀上的刀放下來,這才發現病房裡有客人。
這是伊黑小芭内和不死川實彌第一次見面,但兩個人的心裡都隐隐産生了一種預感——我好像和這家夥還挺合得來。
“那小芭内,你和匡近再聊一會兒吧,記得監督他喝藥。”不破起身,準備和不死川實彌繼續未完成的鍛煉。伊黑小芭内認真地點頭,粂野匡近露出一臉苦相。
走到半路,他又被人截了下來。這次是宇髄天元,不死川實彌瞪着眼睛,企圖把這個看起來半夜摸黑走路都不用點燈的家夥瞪走。
那可是他和柱的修煉時間!這個不長眼的亮晶晶的家夥!
宇髄天元的肩膀上站着和他一樣潮流的虹丸,一人一鴉一樣的閃亮。渾身肌肉的前忍者對不破說道:“不破!有新的傳令下來了哦!久違的來一場華麗的合作吧!”
不死川實彌啧了一下:“你的傷沒事了吧?”
不破轉轉肩膀,滞澀的感覺已經快要消失了,接下來隻要等待傷口完全愈合就可以了:“說說任務吧?”
不死川實彌“哼”了一聲,決定去找剛才看着還算順眼的伊黑小芭内比試比試。
這次召集兩名柱前去追捕的正是擅長逃跑的下弦之四零餘子。這個家夥也許戰鬥力不強,但逃跑能力卻是一流,曾經矢吹真羽人也曾追捕過零餘子,可惜讓它逃走了。
要論速度,宇髄天元這個柱位預備役和不破應當算是鬼殺隊的最速,當然,宇髄天元憑借那不講理的□□能力略勝一籌。
既然傳令已經下達,不破和宇髄天元便準備即刻啟程。
“聽說結月花他們已經将下弦之三斬首了?”
下弦之三名為病葉,是雙頰和腦門上都有叉狀傷疤的鬼。病葉雖然移動速度也非常快,但它不如零餘子會躲,所以鬼殺隊中速度最快的兩位獵鬼人被派去追捕狡猾的零餘子。
“難道主公大人想要将下弦一網打盡嗎?”
“我們的實力在不斷增強,這是好事,”不破從無量的腿上取下信件,查看了這次任務的情報,“但是,隻是下弦是不行的。”
宇髄天元走在一旁,他走路的時候幾乎悄無聲息,無愧忍者之名:“說的是啊。”
上弦......啊。鬼殺隊已經有上百年沒有殺死過上弦了。
宇髄天元瞥了不破一眼,不過沒能從他的表情中看出什麼。
“算了,這種話留到以後再說吧,”宇髄天元做出一個起跑的動作,躍躍欲試地說道,“來比比誰先到?”
不破想起他們的目的地,有些猶豫道:“婆婆會生氣的吧?”
“哈?哪個老太婆?”
“是結月花的親戚哦,感覺和結月花是一個性子……還是不要了吧?”
其實柏山婆婆隻會對半夜不睡覺偷偷訓練的人大發雷霆,把她惹生氣了不會被罵,隻是會被她用犀利的話将心戳成篩子而已。
“那個道場是柏山家的嗎?”宇髄天元放棄了剛才的想法。
成功轉移注意力的不破回答:“不,隻是柏山婆婆個人租借給我們的道場。”
一路上他們搭電車、搭驢車還蹭過一段牛車,最後終于來到了奧多摩郡的紫藤花家紋之家。迎接他們的是竈門炭治郎爽朗的聲音:“诶!?不破先生!”
赫發的孩子見到他非常開心,他轉身跑向道場内找人,宇髄天元在踏進道場前問了最後一個問題。
“你還沒放棄嗎?”
不破有些驚訝地看向他,宇髄天元的臉上總是露出自信的微笑,可是他現在神情鄭重,沒有一絲笑意。
“我覺得還沒到能夠讓我毫不猶豫地說出那句話的時候,”不破在竈門炭治郎歡快的聲音中走進道場,回答道,“況且,這事又不是一點眉目都沒有。”
宇髄天元看着他的背影。
他會死的吧?這個人,肯定會在某一天死去。
在他不該死去的年紀。
就像遇見百百目的那時,他義無反顧地利用身體為宇髄天元開出一條生路那樣,接下來的某一天,他依舊會這麼做吧?